林红旗和老疤都吃惊地看着小婉。
小婉笑说，其实年轻时老也是挺帅的，当然不能跟哥哥比啦。只是人啊，一胖就毁所有，老疤后来越长越胖，现在肚子都老大了，又有纹身，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虽然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是这样的形象，绝对吸引不到他的正桃花。再说了，太胖了对身体也不好。
就像她哥，要是现在是老疤这副尊容，她嫂子绝对不会追着哥哥跑。就是一见钟情，那先看到的也是这个人的形象不是？
林红旗刚开始是吃惊，后来就恼羞成怒地拍拍小婉的脑袋，觉得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也跟着撺掇起来。
老疤想了想，说兄妹两个说的对。从明天起他就开始运动减肥，等明年夏天的时候，他去北京让两个人看看成果。
他还拍着胸脯道，减肥有什么怕的，老子风里雨里都闯过来了，不就几十斤肥肉嘛，还能减不掉不成。
被小婉这么一打岔，老疤刚才制造出的伤感气氛被一扫而空。他整理了情绪，端起酒杯，又和林红旗喝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抱着院子里的一棵树呕吐起来。被几个手下扶进了他的办公室里的房间躺下了。
老疤说的当然有所保留。他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么可能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而放任前妻逍遥的。他把钱都追回来之后，又找了人做了套，勾得那个姘头涉了赌。
他前妻还是有点私房钱的，他当年给的钱是要回来了，可他娘私下里给她的钱有多少，估计他娘也没有数。
那姘头一开始是赢钱的，还大把往家拿，没过多久，就输了一大笔。要钱的人就上了门。
他前妻也不傻，想着八成是老疤做的，她那点钱也不想往外再吐了，就张罗着要带着她的姘头和两个孩子逃走。
可是还没走，就被赌场的人给堵在了家里面，那个姘头丢了一条腿，她那点钱也被挤个精光，连唯一一套房子也被弄走了。
她也不管那姘头了，连两个孩子都没管，自己一个人逃走了。据说是南下做那皮肉生意去了。
那两个孩子没多久就被送进了孤儿院。老疤还偷偷去看过几次，可是自始至终，他也没动过收养他们的念头来。养虎为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夜深了，明天又有活，篝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小方小李他们还在忙活着。
林红旗和小婉也没回老疤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休息，坐在那张小桌子边上看着篝火。也不说话。
林红旗突然开了口。
“小婉？”
“嗯？”
“哥哥希望你这辈子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要学咱妈，也不要学老疤的前妻，连马姨和方玫姐都别学，你就做自己想做的就行。想开餐馆就开，想上班就上班，要是碰到喜欢的人了，该结婚就结婚。离婚也不怕，回家来哥哥养你一辈子也行。”
他顿了顿，接着说：“哥哥不是咒你，像你嫂子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哥哥知道，我的妹妹不是能在家里相夫教子一辈子的人。只是啊，我就希望我的妹妹能一辈子随性而活。从小你就懂事，太懂事了，我就一直心疼你，觉得你累得慌。别总想着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心，做什么事都要顾虑身边的人。你先要是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余力了，再说其他人。”
小婉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囔着鼻子问他：“那我要是一辈子不嫁人，也行啊？”
“行，别人说你，有哥哥呢。”
“我不上班也行？天天在家睡大觉也行？”
“行，哥哥养你。虽然哥哥挣钱没你多，但是管我妹妹吃好穿好还是能做到的。”
“我欺负大虎二虎你也不说我？”
”呃，你要想也行。不过他俩还小，欺负起来也没啥意思，你欺负小宝吧，小宝这小子可抗造了。”
小婉忍不住笑了起来，捶了哥哥一下子，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嘛，整天盯着小宝欺负。不理你了。”
说着站起来就要回房睡觉。
林红旗在背后叫着她：“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啊，咱们开车去L市玩玩。”
小婉潇洒地从背后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此后很多年，她都后悔，要是那天晚上多跟哥哥呆一会儿就好了。这样的夜晚，再也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老疤醒来时，林红旗兄妹已经开车走了。
昨天晚上哥哥没头没脑地说了那么一番话，小婉今天莫名其妙地就亢奋起来。去L市这一路上，都开开心心地哼着歌。
林红旗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都没听出来她哼的是什么，就笑她。她也不恼，她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但是就是开心呀。
林红旗看她开心，自己也开心起来。
两人到了L市，就是一通大吃。
先去喝了东关牛肉汤，要的顶配，一碗肉一碗杂，两份饼丝，丙个葱花烧饼，两个油旋，两份绿豆面丸子，两个虎皮蛋，凉拌了一大盘剔骨牛肉，还有今年出的海碧汽水，橘子汁味道。
两人觉得这比那什么可口可乐可好喝多了，一人喝了两瓶还不过瘾，走的时候又往车上搬了三箱。
喝完牛肉汤，两人也没回家，家里没人，也没什么好去的，就跑到L市的河边散步。
两个人早上吃得有点撑，现在还直打饱嗝，都不敢快走，走路也走得慢，就跟两个孕妇一样，就怕走得快了肚子里的货漾出来。
说实话，天挺冷的，路边还有不少积雪。小婉穿的又是一双半高跟的棉皮鞋，林红旗就让小婉搂着自己的胳膊，两个人慢悠悠的。
林红旗还笑说，也就小婉现在还没对象，还能享受一下妹妹挽着自己胳膊走的待遇。要是小婉有对象了，估计就把自己这个哥哥给忘到脑袋后面去啦。
小婉知道哥哥是在开玩笑，可又觉得愤怒，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突然把哥哥的胳膊甩开自己大踏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