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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笛终于忍不住了,他和姜宁虽然相处不多,但他知道,姜宁是不会做出败坏门风的事,定是被陷害了,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成为众矢之口,他道:“皇上,臣妹不是那样的人。”

姜府父子皆是连夜被宣进宫的,出了这种事,镇国公脸都被气绿了。

话音刚落,大殿中不知谁说了一句:“看起来表面清纯清高,底下却是怎么一副龌龊。”

话音虽小,却又能清清楚楚的钻进众人耳朵,姜笛气的脸色铁青。

“都说够了没有!”宣帝突然高喝一声,他冷冷的环顾一下周围,众人登时噤声。宣帝看向姜宁,冷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良娣却是以袖掩面,仿佛十分伤心。周皇后倒是装也不装,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至于冯敏敏,瞪着眼睛。

整个大殿上,都是作壁上观的人。除了写意和阿兄,她的身边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站在她身边说一句话的。

姜贵,她的父亲,高高在上,从不为她说上一句话,似乎她真的就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姜贵望着姜宁的目光也有几分恼怒,姜宁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让姜府颜上无光,眼下他对姜宁仅剩的亲情也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可以让我的宫娥写意来为我证明。”姜宁道:“她一直跟在我,我做过什么她最清楚不过。”

宣帝吩咐身边太监,“把那名叫写意的人叫过来。”

须臾,写意被人带了过来。姜宁问她:“写意,你来告诉皇上,整天我都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事?”

“是,”写意给宣帝重重磕了一个头,“皇上我家主子今日整日都是在宫外,直到天色已晚,才回到了秋宜宫,回来时便碰到了冯侧妃娘娘从秋宜宫的方向走出来。”

冯敏敏喝道:“贱婢,你夹枪带棒,依照你的话是本宫陷害你主子不成?秋宜宫整日有宫娥当值,本宫能把人塞进去吗?”

“冯侧妃说得没错,”姜宁淡淡道:“秋宜宫有宫娥当值我也断然没有机会把男人带进去。”

“说不定是姐姐你把人给支开了,好把那奸夫带进寝宫。”

“怎么不是你把人给支开,再把人塞进去,陷害我呢?”

到现在冯敏敏才后知后觉是姜宁把她说的话,给绕了进去,冯敏敏脸上闪过慌乱,“你休得胡言。无缘无故我为何要陷害你。”

林良娣绣帕掩唇偷笑,周皇后满眼算计的看着她们两个口舌之争,而宣帝正是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头,姜笛满脸担忧,姜贵却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样子。

姜宁有些失望。

“我断断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在这里的诸位,谁信我?”

众人瞧着她。

女子说话冷冷清清,眼底是不由分说的固执和坚韧。

姜笛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阿宁,阿兄相信你。”

姜宁抬眸,姜笛穿着一身松香色长衫,头发以玉簪绾起,长身玉立,俊逸非凡,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气质斯文清隽。她心里倍感暖意,原来她也是有亲人关心的。

“谢谢,阿兄。”

她看向上首,“皇上,给臣妾一些时间,让阿兄去秋宜宫搜查现在,或许能证明臣妾的清白。”

冯敏敏心底掠过不安,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秋梅,秋梅示意她放心,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冯敏敏才松了口气。

“准。”

“阿宁,我去了。”

姜笛领着人把现场封锁起来,他神情严肃扫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地下发现了白色的粉末,他弯下腰,用指腹一抹,闻了闻。

他拿了帕子把地下的粉末装了起来。

“皇上,这是在秋宜宫找到的一些粉末。”

冯侧妃神色慌张。

宣帝道:“宣太医过来。”

太医把粉末闻了一下,“回皇上,这是凝神粉。若是参入水里,喝了便会昏迷小会。”

姜宁道:“皇上可以让人查一下昨日谁开过此粉末。”

宣帝侧目道:“小德子,去查一查太医部取药记录。”

“是。”小德子应声而去。

过了半盏茶后,小德子回到宣帝身旁,“皇上,这粉末绯烟阁的秋梅取了一些走!”

冯敏敏的脸色,却显得有些不自在,甩了一把掌秋梅,“贱婢,你竟敢背着本宫做出这种龌龊事。”接着冯敏敏跪在地上,“皇上,这皆是秋梅一人所为,妾身什么都不知道的。”

秋梅拼命摇头,抱着冯敏敏的小腿道:“主子,救救奴婢。”

姜宁循循善诱看着秋梅,““我思来想去,你也没有做这件事的理由,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点你呢?”

最后一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微妙起来。

背后有什么人,太子后院错综复杂的争风吃醋跃然眼前。冯敏敏心中一跳,恨不得把姜宁撕个粉碎,她微微侧身,暗地里递给秋梅一个警告的眼神。

秋梅害怕极了,咬了咬牙,心一横,哭道:“一切皆是奴婢一人所为,主子是不知情的。”

冯敏敏十分痛惜地看向秋梅:“秋梅,平时本宫待你也不薄,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不好好守住本分,陷害太子妃,你……你就不怕你家人没人照顾吗?”

言意之下,让秋梅一口认下此事,她的家人她会帮照顾,秋梅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绝望,她搞砸了冯敏敏算计的事情,冯敏敏自然不会轻易饶她,似死如灰道,“皇上,是奴婢自己做的,冯侧妃是不知情的,奴婢早就看太子妃不顺眼了,便对太子妃产生了歹意。所以才在他们饮用的水里放了凝香粉!”

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的人立刻议论起来。原以为是冯侧妃善妒陷害栽赃,争风吃醋,没料到到了最后,竟然是身边近侍宫娥,心狠歹毒,嫁祸于人。

冯敏敏向姜宁挤出一个笑容,“是妹妹的错,差点误会了姐姐,妹妹给您赔个不是。”

宣帝若有所思,冯敏敏能感觉到宣帝盯着她的目光,仿佛盯着一个死人,宣帝道:“你身边的人德行有失,居心回测,陷害主子,把污蔑太子妃的这三人拖下去赐死吧。”

秋梅面如死灰,男子当场吓晕过去,倒是辛嬷嬷吓得连忙大叫,“皇上您不能杀老奴啊,老奴可是太子殿下的乳娘……”未把话说话,便有侍卫把她的嘴堵住,直接拖了出去。

到了眼下,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宣帝道:“既然事情已经了然了,大家都散了吧。”

“皇上,”周皇后看向宣帝,“太子妃新婚之夜,糊弄过去,如此欺君之罪,理应该罚。”

宣帝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姜宁:“那一百鞭刑吧。”

宣帝本是不甚满意姜宁的,毕竟她先前还闹出那样的事来,才得以嫁入东宫,一直对她不当回事。

林良娣冷笑,一百鞭刑,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冯敏敏对姜宁满怀恨意,本想她的计划能让姜宁必死无疑,没想还折了她一个宫娥秋梅。这也就罢了,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的弯弯绕绕,皇上和皇后也定能看得出其中蹊跷。

冯敏敏不怕别人看出蹊跷,因为她背后有冯家撑腰,这后院女人争宠,谁的手上是干干净净没点手段。但用了手段还输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但眼下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她是觉得不会让姜宁好过的。

姜笛求情道:“皇上,这一百鞭刑未免太多了,臣妹女子身娇弱,怕是受不住。”

周皇后道:“皇上金口已开,岂能改口。”

姜宁对姜笛道:“没事,阿兄,我受得住。”

周皇后要针对她,况且她确实是犯了欺君之罪,她也没有借口不受。

“阿宁。”姜笛心疼地看着她被押走,自己却没有能力保护她。

姜宁被押去了刑事部受刑。

一个带着戴斗笠的女子走到刑事部,给了一大袋银子两个男子,她道:“鞭打时要下手重点,最好留下疤痕。”

两个狱卒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两,两眼冒金光,连忙应下,“是是。”

管她是什么太子妃,反正是都是皇上下旨受鞭刑的,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无论是下手轻重还不是他们用刑的人说了算。

斗笠女子走后,两个用刑的狱卒开始鞭刑。

姜宁双臂被绑住,脸上平静如水,显然让人觉得正在面临鞭刑的人不是她。

手腕粗的鞭子沾上了水,扬起那根鞭子,就朝她的身上抽打下去。那一鞭子下去,霎时间血肉飞散,这种场面实在是恐怖至极。

即使肉体上的痛苦,一阵一阵的侵袭过来,姜宁也能够在这种疼痛之下保持绝对的清醒。

就这样姜宁在清醒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受完一百鞭刑。

她后背早己血肉模糊一片。冷汗淋漓,呼吸微弱。奄奄一息间,她便听见司法参官声音阴狠道:“百鞭刑已已受完。把她拖回秋宜宫。”

姜宁的毅力着实把司法参官惊讶一把,别说是女子,就是换成男子,也断是撑不到百鞭便断气了,她居然还能有命活着出去。

写意见他们把奄奄一息的姜宁送回秋宜宫时,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的叫太医过来。

太医摇摇头,“唉,太子妃这伤着实严重,怕是要躺上大半个月才能恢复一二。”

写意大哭,“我家主子太苦了。”

写意现在才想起太子的好,若是太子在的话,主子肯定不会被这样对待的。

不知不觉,姜宁确实在榻上躺了大半个月,虽不能说是完全恢复,但下床走动还是没问题的,倒是背上的疤痕还是很明显,她倚靠在软枕上,而波斯猫则是窝在她怀里,跟她大眼瞪小眼。

“喵喵喵……”

波斯猫突然从她怀中跑开,着实把姜宁惊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下榻,赤脚跑去追。

当她追着波斯猫跑偏殿时,一个身影敛入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