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玄只觉一阵毛骨悚然,有种顾键元要与自己决一死战的感觉!
总之,婚礼是不允许的!
李清玄绝不会让这件事变成现实!
于是在大臣们的请求下,李清玄站了出来,说道:“皇后的册封,乃是国家大事,容不得半点大意,还需要仔细考虑。”
这话一出,朝中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一个个都是聪明人,立刻就有了反应。
像孙老那一系,就把李清玄当成了狼子野心的人,百分百就是第二个卫婧。
这些年来,李清玄积累了许多亲信,他的亲信们也都激动起来,只觉自家老大当真是野心勃勃。
他们能想到这一点,坐在王座上的年轻皇帝自然也能想到。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但他的胸口还是忍不住有些发凉。
五年。
如此美妙的日子,似乎就要结束了。
没等其他人说话,顾键元就抢先说道:“国师所言极是,婚事不必急于一时。”
此言一出,孙老等人都是一声长叹。
向来如此,秦清一句话,皇上就跟着一句话,从前有卫琎反对,现在却成了秦清一人说了算。
孙老也不能太过强硬,现在魏菁才刚刚死去,皇帝对秦清最为信任,若是在这个时候和秦清对着干,说不定还会被他顺势除去。
等满朝文武都站在秦清这边,那可就真的要变天了。
事情就这样被李清玄强行压制下来。
但他依然有些担心,总要找个办法才行。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顾键元爱上自己,让自己无法成亲。
不过,李清玄看了一眼自己养大的年轻人。
我做不到!
要是顾大勇,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诱惑他。
但在顾小深面前,他就不一样了。
“我不能这么做。”
李清玄下了朝会,便住在宫中。
顾键元没有任何变化,向他询问书籍里有什么,甚至让他看看最近的书法。
李清玄又和他聊了几句,终究是要回到婚礼上来。
这件事情必须好好谈一谈,他不能阻止顾键元留下自己的后人,但至少要解释清楚。
顾键元年龄渐长,也到了可以掌政的年龄,只不过不希望自己娶妻生子,并非不希望自己亲朝。
他与顾键元从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必须要说出来。
李清玄问道:“孙先生今天提起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奇怪?”
他才开口,顾键元就说了一句:“我没打算立后。”
“为什么?”李清玄吃了一惊,不禁问道。
顾键元与他对视片刻,然后收回目光,说道:“我对她没有信心。”
四个字,让李清玄心中一软,他应该好好教导他,让他知道结婚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事情,让他放下心中的疙瘩,找到一个可以和他共度余生的女人。
这是长辈该有的想法,但李清玄做不到。
反正他对如今的顾键元也下不了狠手,那就干脆把这事先搁一搁,等他成年后再说。
李清玄温声道:“贤内助终有一日,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顾键元再次望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却带着几分柔和:“我唯一相信的,就是涟华大哥。”
李清玄闻言,心中有些痒痒的。
小时候顾键元喊他小的时候,他还觉得很好听,但现在,他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了,嗓音也越来越小,这样喊他,总觉得怪怪的。
李清玄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对于顾键元,他并不担心,就算没有谈到治国的事情,他也会尝试着将这件事情交给他。
治国,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午后,李清玄离开皇宫,顾键元一人在御书房里练习书法,毛笔和毛笔在纸张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清”字。三个苍劲有力的青色大字,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秦涟华,秦青。
顾键元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久久不能移开。
他猛地一笔落下,一个硕大的墨汁,就像是一片泥沼,要将自己的猎物吞没。
他居然还有这种期盼,还有什么好期盼的?
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谎言,一个人的内心,又如何能有真正的感情。
顾键元将那张纸捏得粉碎,丢入火盆里,任由它们燃烧。
李清玄晚上有事耽搁,所以回来的比较迟。
明明已经很晚了,顾键元也该休息了,但他没忍住,还是走了进来。
这是一种习惯,一旦形成,他的身体就会超过他的思维,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清玄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却见顾键元真的睡着了。
这个每天晚上都会被吵醒的男孩,现在已经不怕了,但他却依旧担心。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留下来好了。
想到这里,李清玄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刚一靠近,他就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笑容,因为她连床都没有。
顾键元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还是不喜欢睡觉。
难道是因为他的火力太猛?难道他就不惧寒冷?
他夜里很凉,顾键元也从来不给自己掖被子。
李清玄担心他会着凉,便细心地替他掖好棉被。
刚一落地,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李清玄愕然。
顾键元却是一把拽住了他。
李清玄吃了一惊,他早有准备,结果顾键元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大,让他避无可避。
顾键元居高临下,李清玄正躺在榻上睡觉。
两人四目相对,还是李清玄率先出声:“陛下?”
顾键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从他清秀的脸庞,柔和的眼神,还有他眼中的关切和关切。
“你是不是在做恶梦?”李清玄问道。
最终,顾键元松开了手。
他不是一直都在做着噩梦吗?
“抱歉。”他轻声说道,“应该是受到了梦魇的影响。”
李清玄被他抓的手腕隐隐发痛,虽然震惊于对方的力气,却并未多想,只是当他做了一场恶梦。
他站起来,将水杯递给他:“喝点温水。”
顾键元拿起茶杯,语气变得正常:“刚才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没事。”李清玄摇头。
顾键元抿了一口水,只觉暖洋洋的,暖洋洋的,暖洋洋的,暖洋洋的,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