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信便抬笔给他回信,这么一来一往,倒是从共工手里收到了好多八卦帖子。
比如,昭仁司冥的娘和风淩彻的娘同出水族,但二人乃是情敌。再比如,风淩彻的妹妹是昭仁司冥哥哥的老婆。还有雷魂玉可能背着自己的父母,在外头养了个小欢好。
信中巴拉巴拉的话,诸如此类。
我抬笔回信给他,“斥责”了一下他这样荒诞的生活重心,八卦这些有的没有的,也不能帮助他抢到司姻的饭碗。他还是安安心心地做好他的司冶就好了。
共工的回信里充满了对我的不满,“飒飒,你跟着你们家男人可是变坏了。但你不知道啊,这八卦中蕴藏着无限的消息啊!这打探民情,不就是要从群众中来的。”
我只能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问起归期,共工却说自己很喜欢冥朝的风光,还想再多呆呆。
我有些疑惑,边关战事已经结束了,他却跑到冥朝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九巯都已经归朝,离火也开始重建君影城,又根据九巯的意见重筑边关防线。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雁荡司上在九巯的建议下,最终没有对离火做什么,旨意上说有功有过,不奖不罚。虽然品评有些失实,但这样的结果也是目前最好的了。
雁荡司上决计是不愿意让离火司火的品级再往上走了,以免再壮大他的实力。但毕竟离火镇守边关多年,对于当年琅琊司上留下来的旧部来说,功劳和苦劳毕竟摆在那里,不赏也说不过去。
如此不升不降,倒是也平息了一场风波。
共工问起我身体恢复情况,我也如实汇报,灵力是恢复了,本体和元神的状况不是很好,便干脆让她们陷入沉睡了。灵体和化相已经没事儿,再修炼一段时候,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末了,我还不忘叮嘱他回来抽个时间好好静心修炼。毕竟他也有伤在身。
收到他最后一封信的时候,正好我出关,他也回了天朝。
他当着我的面把信给我,这情景就有些尴尬了。共工一边给我端了饭菜过来,还不忘一边吐槽,“这驿站都是些什么速度啊!来来来,读读我的信,让你感受一下,文字的磅礴魅力。”
我把信往袖子一收,“你人都在这里了,我就不看信了。说说吧,怎么就忽然回来了。”上一封信还说自己玩得乐不思蜀,还考虑是不是在冥朝也弄套房子,长久地安顿下来。搞得我还在想,待我出去了,是不是得去说服阿淼,去冥朝游玩些年月。
共工很是感慨,“你们家男人这么阴险,让那个九巯送了坛酒过去,昭仁动手收拾了水族,这一下,火族和火族就算是彻底撕破了脸面。昭仁重新派了使者拟定同盟条约,和天朝互不相犯,冥朝的内乱算是正式开始了。这也就算了,就因为这个,这几年冥朝在大量征兵马,眼看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这种时候还待在那里,我怕殃及池鱼啊!”
得了吧!
“说实话!”
共工努努嘴道,“飒飒,你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我瞥他一眼,捏起拳头表达了一下我的想法。
“阿淼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让我半个月之内必须回来。”
共工摆出了一张生无可恋脸。
“理由呢?”阿淼做事儿可不会无的放矢,这么急着让共工回来,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缺了共工不可。
共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得知道什么?
“我还以为是你想让我回来呢!”共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红玉柬丢在桌子上,然后捂着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妹妹啊,你说你怎么就忽然成婚了呢!你这搞得哥哥我可痛心,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转眼就要变成妇女了。”
我颤抖着手把红玉柬拿来,再颤抖着手打开来。
红玉金字,连花纹都是我喜欢的祥云图案。视线缓缓下滑,赫然,酒淼和我的名字就这么写在其中。我感觉像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赶紧丢在了桌子上,“什么情况?”
共工把请柬重新拿回来,小心翼翼地掸了掸灰,往怀里放了放,“你得小心一点,我可就这么一张请柬,要是丢了,你大婚的时候我可就进不来了。”
这红玉柬可不是随便都能用的,非得是大婚才会用上正红的红玉做请柬,便是连二婚、纳妾都不能用的。
共工把请柬打开,一字一顿地念到,“天地之道,阴阳相合,天人之大伦。宣氏女讳飒,位阶上神,存天敏之德,地坤之厚,聘之于尧山氏之上神酒淼,纳吉之礼,迎之于宗。”共工合上请柬,“啧啧啧,这酸的,换做是我,怎么也写不出来。”
共工念了个时间,我一算,都不到俩个月了。
“这么快?”
共工狐疑地看着我,“画风不对啊!飒飒,当年不是你分分钟想要把人家阿淼给推到,这下好了,给你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你反倒嫌快了?”共工摸着下巴,绕着我走了一圈,又反过来走了一圈,下了一个结论,“不对,太不对了。飒飒,你是不是养伤,忘记脑子……”
“脑子你个头!”我打断了共工的胡思乱想,“我好得很。”
就是多年夙愿忽然达成了,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些不真实,就觉得天上砸下了一堆钱,不仅感觉暗爽,还会有被钱砸伤之后的后遗症。
我有点儿恍惚,有迷茫,还有一丝慌乱。
共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我往外走去,“来来来,你闭关的时候都闷坏了吧,我带你在宫里走走,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在这儿,你瞧瞧喜不喜欢?”
我自己的宫里都住了上万年了,每年花开花落都差不多,能看也看腻了。可是当我跟着共工绕了一圈的时候,才察觉到那么一丝不对,景色似乎还是那样的景色,但怎么感觉嫏嬛宫平白大了一倍。
“你给我扩宫了?”
共工哀叹一声,“看来是真的闭关都闭傻了,你还没看出来,我把紫云宫和酿馨宫之间的那道墙给拆了。从此这儿就不叫紫云宫了。”
那能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