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紮在我这里待了半日后,共工就来了,我正在作画。
共工替我磨了一会儿墨,又在我的纸上看来看去,“画的是什么?我瞧了好半天都没看明白。”
“还没画完。”
“你怎么忽然有兴致作画了?”共工磨了两把之后就放下来了,“昨天晚上被离火拉起喝酒了,一大早就被你叫来,有什么事儿啊?”
共工说着还打了两个哈欠,在我的书房里自来熟地躺在了我用来午休的小榻。
“共工,咱俩成亲吧!”
半晌没有回答。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换了一支画笔,在画中点上了一点翠绿之色。
然后,便听到一声响动,我回过头来,共工扶着屁股站起来,看了我半晌,忽然脸色大变,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转头就跑走了。
“喂,共工!”
我去,我堂堂天朝的司史欸,远古留下来的神只,惨招阿淼拒绝失恋了也就算了,现在沦落到居然连共工都嫌弃我?难不成我被阿淼拒婚了,身价会跌得这么惨?想当年共工都不知道被拒婚过多少次了,不还是天朝女司职们眼中的黄金王老五,各个都欲嫁之而后快。怎么轮到我,这事情就变样了呢!
我托着下巴表示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共工的脑袋从门后钻了出来,“我说,飒飒,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共工撅着个屁股,像个小老头似的走了进来,“不是,我说飒飒,你是不是被阿淼伤得太过,脑子不正常了吧!”
我丢给他一记白眼你才脑子不正常,你全家都脑子不正常。
共工捂着屁股坐在了我的面前,“不是,我说,离火不是说愿意娶你吗?你干嘛还来找我啊!这要是让离火知道了,还不往死里揍我?”
我斜了他一眼,“这还不简单,你要是娶了我,咱俩都省心,你到处花天酒地我也不会管你。可是离火就不一样了啊,神的生命是无限的,但离火的寿命是有限的。将来他要是死了,我还得守活寡呢!我亏不亏啊!”
共工上下打量着我,微微颔首,“好像也有道理。你就是想要让离火死心。”
我不否认这一点。何况我思索了许久,或许我也该停留下来了。我承认,坚持了万年的时光之后,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不将就,但既然将就了,就不该再拖累一个无辜的人进来。
不论是祝融还是离火,他们都不该成为我和阿淼之间问题的牺牲品。
共工憋了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句话来,“可感情我就变成你和阿淼之间的牺牲品了?”
“正解。”我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再用朱砂铺满了整张画的空白之处,完成了这一副晚霞图。晚霞耀目,华韵染红了整个天空,而孤雁从霞光中掠过,在霞光中留下了一条狭长的划痕。
“我也寂寞太久了,也想找个人能和我就个伴,可惜整个天朝上神只有三个,除了阿淼就是你,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