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杰克被朱棣气势所慑,一时答不上话。
但随着朱棣语气愈发犀利,条件也越来越苛刻,他也来了气:
“大明皇帝陛下,这就是贵国对待外使的态度?”
“您提出的条件,已经不是苛刻能形容的!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这就是贵国最后的态度吗?”
“不错!”
朱棣还未开口,苏谨已笑着走出:“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枪和猎狗,这就是我大明的态度。”
他不屑的扫了杰克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目的,不就是拖时间吗?”
闻言,杰克悚然而惊!
他怎么会知道的!
苏谨再次不屑冷笑:“论玩兵法,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做你们的祖宗!”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能调来的战机有限吧?”
“而这些战机的航行半径,恐怕不会很远,很难对大明本土进行直接威胁,对吧?”
杰克看向苏谨的眼神,愈发惧怕!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有,你们那些杂七杂八的联合军,恐怕心思也不一吧?
你们那位王,嗯,叫约翰的?他有本事把这群杂牌强盗的劲儿,拧到一处吗?”
“就算能,他又需要多少时间?又需要交出多少利益?”
“我来猜猜看啊,恐怕他的后手不止这些,应该还有新的武器要调来战场,只是还没到,不敢贸然动手,我没猜错吧?”
“嗯...按照现在的航速和补给,预计大概需要4、5个月的时间,
再加上适应新装备、重新训练、编阵以及新的战术战法,怎么也得六个月以上吧?”
“所以,约翰派你来,压根不在乎大奚山那几座岛,或者苏某人的赔罪。”
忽然,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杰克:“他要的,是这六个月的备战时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你是魔鬼!你是能看穿人心的魔鬼!”
杰克发誓,哪怕是枪抵在他脑门上,杰克也不会如此恐惧!
眼前之人哪里是人,他就是从地狱而来,能洞悉人心的魔鬼!
不然,他怎么可能将吾王所有布局,一一说出,几乎半个字都不差?
想到这里,杰克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白痴或者失忆,这样姓苏的魔鬼,就不会从自己的记忆里,探到吾王的计划。
只可惜,苏谨对他如此幼稚的想法不屑一顾。
他的笑很暖,但落在杰克眼中,却犹如撒旦张开的血盆大口。
大口中,无数的厉鬼正喷涌而出,每一只厉鬼正疯狂的趴在他身上,蚕食他每一寸的记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想从我这偷到一点有用的情报...”
“娘的,还没说几句就疯了?”
苏谨无语撇嘴,回身看向朱棣。
这些日子,姚广孝每日参禅之际也定不下心,每每都在猜测谙厄利亚的来意。
如今却被苏谨一口道出。
再看看那使者的反应,马上明白苏谨就算没全猜对,至少也猜出其中八成,更是心感佩服。
“阿弥陀佛,苏大人果然乃天赐神人,聪慧无比,才刚刚回京,就能够立刻洞悉敌人想法。”
朱棣不屑的撇撇嘴,心中暗骂:“狗屁!大师你可别被他忽悠了,这小子不知道在倭岛安插了多少细作呢!”
但敌使在此,他可不能拆苏谨的台。
朱棣冷冷站出,面向全城百姓:
“前日!”
“谙厄利亚勾结倭寇,袭我大明舰队,仪仗船坚炮利来此威胁大明!”
“朕身为天子,汝之君父,岂可任人羞辱?”
“我大明千千万百姓,万万千血性男儿,岂可受异族番邦之辱?”
“今日敌使胁朕,要朕给个说法。”
“好!”
“那朕就在此给他一个说法,同时也是给我大明百姓一个交代!”
“牺牲大明利益,牺牲百姓利益的和谈,那不是和谈,是耻辱!”
“朕,不是受辱之人,我大明万万千百姓,也绝不是受辱之人!”
城楼下百姓闻言,顿时群情激奋:“陛下说的好!咱们还能让番子欺负了?揍他!”
“娘的,小小番邦异族,还敢反了天不成?让苏大人揍他去!”
“干他娘的!”
朱棣满意看着城外群情激奋的百姓,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好!说得好!”
朱棣心情激荡,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仍中气十足,朗声喊道:
“寇可往我亦可往!”
“凡江河所至之处,皆我华夏领土!”
“凡日月所照之地,皆我大明属地!”
旋即,他冷冷看向杰克:“你不是要个说法吗?那朕现在就让你看看,朕作为一国天子,对百姓的许诺!”
朱棣转身面向城外,朗声说道:
“大明国朝自朕以后,凡我朱家子孙,无汉之和亲,唐之结盟,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
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便是朕的诺言!”
这句话,在后世回荡了几百年,铁骨铮铮。
《明史》也好,野史也罢,不管对老朱家褒贬如何,但每一代君王均做到了这一点。
(叫门天子想谈,没的谈。)
尤其最后一任‘劳模’崇祯,更是将自己吊死在了煤山歪脖树上。
不管其人如何评价,至少他真的做到了君王死社稷。
前世,是因为受到鞑靼和瓦剌的威胁,且还有北元蒙古势力时不时的南袭,朱棣才喊出这么一句话。
这一世,鞑靼早被打的抱头鼠窜,瓦剌亦退入更深的雪原。
至于前元,老朱在的时候就被灭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早被打散,混入了其他部族。
本以为自己再听不到这句话,可没想到,这一次再次听到如此提气的豪言,和自己却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刻,就连苏谨也忍不住望向朱棣,此刻心中再无对‘朱老四’的丝毫不恭。
“壮哉,我永乐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