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高尔夫球杆的黄铭强简单的做了几下舒缓运动,接过身旁的丁秘书递给他的雪白毛巾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慨叹着天气的炎热走出VIp贵宾休息室来。
恭谨殷勤的陪伴着他的丁照辉迎面望见俱乐部老板方文山健步走来,不由自主的顿住脚步对他微笑道:
“方总亲自过来啦!”
文山停下脚步来向他尊敬的黄区长致意,黄铭强淡定从容的微笑着随口对他说:
“你家老爷子最近挺忙的,约他几次都不得空,只好我自己出来了。”
“不是有丁秘书陪同吗?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黄铭强不以为然道,“有代沟啊,你们年轻人对有些事情的看法都不一样,说不到一起去。”
丁秘书与方文山相视一笑,羞愧脸红的陪同黄区长走了几步,倏忽被兜里鸣叫的手机牵制着转到僻静的角落里去接听电话,方文山则继续陪伴着区长向通道前面的俱乐部大堂走去。
此刻没有外人在侧,黄铭强不禁关切的低声询问他道:
“近来我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你女朋友和程家大公子订婚了,有这回事吗?”
方文山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黄铭强有些怜悯的瞅了瞅他,昂首慨叹道:“不知道你老爷子百忙之中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如果不幸听到了,又该作何感想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文山神色坚毅的冷笑道:“我自己竟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呢?”
“哦!”黄区长恍然大悟的叹息,遂扭转头叮嘱他道:“你们年轻人的感情纠葛我既搞不懂,也不便插嘴说什么。但我觉得你和韩小姐既然已经携手走过这么多年,这段感情必须珍惜!不能任由外人插足,传出闲话来,对你们方家的声誉和你个人的形象不利。”
“是,“方文山镇定自若的含笑对答,”伯父说的很对。”
“如果你不愿舍弃这段感情,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一定要牢牢的守护着。”黄铭强声音低沉的说,“人这一辈子不易啊!近十年的感情更不易,且行且珍惜吧!年轻人。”
“谢谢伯父!”
觉察到身后的丁秘书接完电话疾步追赶上来,而路过的前来休闲运动的客人逐渐增多,黄铭强警觉机智的提高嗓音说:
“秀娟说好久没见你了,想要你有空再到家里吃饭聊天呢!”
文山扬了扬眉毛,笑着推辞道:“我哪里有空呢?整天忙得很。”
谈话间大堂经理林向阳走出宽阔的吧台,手里握着一本摊开的文件夹向他走来说:
“方总,上月的营业报表必须签字确认,我好核算工资,用不了几天就要发放了。”
方文山不得不接过文件夹来,一边低头查看报表,一边向他的办公室走去;黄铭强则与丁秘书亲切的交谈着来到收银台结账。
傍晚方胜寒放学后,他给终日辛劳的保姆兰姐放假休息,然后带着儿子来到望江国际小区看望他的妈妈韩璐璐。
寒寒无意中知道妈妈怀孕后很欣喜,这回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丰满圆润的腹部,好奇的询问里面住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心里五味杂陈的韩璐璐反问他,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想要个妹妹!”方胜寒说着仰起脸来问她:“妈妈,如果是妹妹,她应该取什么名字好呢?”
韩璐璐尴尬又些微难受的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他天真的问话。
方文山将一兜成熟的猕猴桃搁在客厅的茶几上,顺便走进窗明几净的厨房去查看晚餐吃什么菜,对系着围裙和保姆一起忙碌的平儿赞许道:
“如今你也快历练成一个家庭妇男了,真是难得!”
保姆王姐噗嗤一笑道:“是啊!最初他还嫌烦呢!我说会干家务的男人找女朋友有优势,结婚后也更幸福,他才心甘情愿的给我打下手呢!”
平儿脸红撅嘴道:“要不是我亲姐,我才懒得伺候呢!男人天生就不该下厨房,就是挣钱干大事的。”
方文山笑了笑道:“干大事也要先从小事做起呀!没有谁生下来就会干大事。”
“问题是即便我把姐伺候的生了孩子,我的超市门店也没个着落。”平儿苦着脸咕哝道,“我的大事和小事有什么关系呢?”
“哦!”方文山叹息,神情模糊的敷衍他道:“明儿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去看看那个门店吧!”
韩立平将信将疑的笑望着他不语,他明白姐夫的这句话能否落实,得看他的时间是否充裕,更要看姐姐对这件事的态度。
程伯月打电话明确的表示不能过来吃饭,他正忙着荣达地产股票上市后的证券承销,有未完的重要工作和推不掉的商务应酬。
“创业和守业毕竟迥然不同啊!”挂掉电话的韩璐璐暗自慨叹着。承继祖业的方文山无论多忙,只要她需要,随时都能抛下公司的事务赶过来陪伴她。
“他回来吗?”见她握着手机兀自出神,文山伸头进卧室来问她,神情和语气都是勉强冷淡的。
她摇了摇头,起身跟随着他走出去和大家共进晚餐。
席间璐璐频频伸手给调皮的胃口大开的儿子夹菜,方文山不得不注意到她雪白的手腕上那只水灵灵绿澄澄的翡翠玉镯,那是她新添的饰物。自古黄金有价玉无价,不懂行的他也不敢擅问。
忍耐着饭后回到卧室里二人相对,方文山谨慎的关起门来握住她的纤纤玉手,仔细端详着玉镯说:
“新买的吗?上次我来都没见你戴着。”
韩璐璐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柔声回答:“前天伯月的妈妈给我的见面礼,是他们家祖传的物件。”
方文山陡然变色道:“他带你见家长了?”
“是。”璐璐老实的回答。
他有些绝望的望着这只价值不菲意义特殊的玉镯,明白程家父母已经接纳了她做儿媳妇。看来白天黄区长听到的传言不虚。他蓦然起身,韩璐璐在他俊朗的脸上见到少有的激愤之情。
“不行,我不同意!”他断然说,“程伯月他不能这么干!”
痛苦无奈的低下头来,璐璐喃喃道:“不然你想怎样呢?我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连寒寒都看出来我怀孕了,我们还能不结婚吗?就算我不要脸,他们程家可要脸面!听说我怀孕了,他妈妈二话不说就给我戴上了手镯,难道我能当场拒绝吗?”
“说起怀孕,谁也不能断定你怀着的一定是程家的孩子,”方文山忽然邪魅的一笑,“也有可能是我的。”
倍觉羞耻的涨红着脸,她望着心理受到刺激的突然有些陌生的男人,怔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文山冲动的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纤弱的肩膀微笑道:“所以我们要等,等你顺利的分娩后,经医学鉴定才知道是谁的孩子,那时候你再决定是否嫁给他。”
“这是不可能的!程家人尤其程伯月不会同意这么做。”
“他的思想工作由我去做。“方文山胸有成竹的微笑着,”我就不信作为男人,他不希望孩子的事万无一失。”
韩璐璐羞愧脸红的自床边起身道:“你一定要将我置于那种难堪的境地,让世人都知道我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淫妇吗?”
愧疚的愣了愣神,他笑道:“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扪心自问,你真的确定孩子就是他的吗?万一搞错了呢?所谓百密一疏,你忘了之前我们意外流产的那个孩子吗?”
“但这次是他的可能性更高!”
“是我的可能性低,并不意味着绝无可能!“别有用心的方文山微笑着据理力争,”所以才要做医学鉴定,虽然它对我们三个人来说很残酷。”
韩璐璐对他感到无可奈何的颓然坐回床上,他穷追不舍的问道:
“还是你一心想要嫁给他,至于孩子是谁的,你并不十分关心呢?”
“我当然希望孩子就是他的,不然结婚后我对得起谁?”
“那就不要急着结婚!”方文山斩钉截铁道,“不然你们的婚姻存在一定的风险,对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好处。这年头,安全第一啊!”
见女人不再争辩,他激动的声音低沉的感慨道:“真不明白我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有时候我想起程伯月这小子,恨不能杀死他!”
“你还不如杀死我呢!”璐璐含泪说道。“他爱我,何罪之有?”
文山嫉妒心痛的高声质问她:“难道我不爱你吗?我何罪之有?”
被逼落泪的女人悲怆失声道:“所以我才说自己该死啊!”
方文山怜惜的揽她入怀,轻拍她的肩背抚慰道:“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对孩子不好。”
韩璐璐紧紧的搂住他强壮的腰身,由衷而发的哭声却变得更加响亮,犹如暴雨期的泄洪声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得不在床畔蹲下身来和她耳鬓厮磨着,喃喃的不停劝慰着她,直到她嘤嘤娇弱的哭声渐弱之际,暧昧浓烈的趁势吻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