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二长老孙知恩踏出地宫,看到眼前以巨峰为中心的大阵,几乎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地界,遥望着远处汹涌而来,不断聚集的血气,无数的凶兽从四面八方,如受到召唤一般,向着大阵的方向狂奔而来。
孙知恩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我孙家,究竟是福是祸?”
作为家族的二长老,又是家族内最为精通阵法之人,他比别人更早知道族长的计划。
这座笼罩方圆数十里范围的巨阵名为血魔转生大阵,乃是数千年前,血家老祖血魔所创。
族长孙莫凡对此阵的用途秘而不宣,只言事成之后,孙家将凌驾于沧澜国之巅,成为无人敢挑战的霸主。
孙家,乃是血家遗留在世间的后代,只是此事除了各位长老,族中子弟无人知晓。
只有他们这些长老,在进入化海后期之后,方才感知到体内产生的一丝魔气,族长便会将孙家的来历告知。
孙知恩亦是如此,当得知自己体内流淌着魔族血脉时,他震惊、惶恐,一时难以接受。
此刻,他御剑飞向大阵的坤北位,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孙家的事,向来由孙莫凡一人决策,长老们只能遵从。
然而,对于这次的计划,族内原本就有分歧。
一方是激进派,全力支持孙莫凡;另一方则以孙莫平为首,希望慎重考虑。
但孙莫凡态度强硬,一心要推进计划。
他让族人服用血魔丹,虽然只有旁系子弟孙义仁觉醒了老祖的血脉,但其他族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魔气。
这使得所有人都被绑定在了一起,即便是原本反对计划的人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呸,狗日的孙莫凡!真是要被你小子害死了。”孙知恩骂道,他下面也有自己的一众子孙,他不觉得这样做对孙家有什么好处,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单单是开启这处所谓秘境,竟然将数千无辜生灵埋葬于此,孙莫凡称之为血祭。
用这成千上万人的鲜血,将秘境开启,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他打心底里是难以接受的。
秘境开启后,所有孙家族人便直接被传送到了血色巨峰之下的地宫之中。
对于秘境,孙莫凡也是守口如瓶,不多说一字,只是对族人说,这是老祖宗留给孙家的泼天财富,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孙家,这是孙家的地盘。
顿时间孙家上下一众子弟无不热血沸腾。
但是孙知恩却不这样认为,他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觉得事情绝对没有孙莫凡说的那么简单,整个孙家正在被他带入深渊之中。
不知是思虑过多还是其他原因,数十里的路途,孙知恩御剑却飞了许久,这才到了坤北位的上空。
孙知恩悬浮于高空,俯瞰着脚下那一片翻腾的血气。
这些血气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宛如一条条狂暴的红色巨龙,在地面之上疯狂地涌入下方一座古老的祭坛。
祭坛呈圆形,直径约有六七丈,高度约有三丈,由一种不知名的青色石材堆砌而成。
祭坛的四周,竖立着八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一只凶猛的异兽形象,这些异兽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石柱上跃然而出,竟然形似苏佑安被困的那间密室之中的妖兽。
孙知恩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此处血气明明比其他方位更加浓郁,为何却未能按照预期传送到地宫之内?”
他卸去飞剑,步入祭坛之内,想要查探是否是阵法出了问题。
祭坛内空间不大,有一处石阶一直通向地下。
沿着台阶一步步向下走去,他的神态虽然如常,但内心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现如今,在这个秘境中,不仅有其他家族的势力,还有伏虎门和皇室的人存在。
他必须小心翼翼,一旦有任何异动,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孙知恩一路到了祭坛最深处,这里是坤北位阵法所在,血魔转生大阵由十六座分阵组合而成,其中八个方位各有一座收集血气的分阵,坤北位的阵法就是这个用处。
这里的阵法极为高明,年代久远,显然不是孙知恩所能布置出来的,至少也需要化丹期以上的高手才能布置。
自从孙家进入这个秘境之后,孙莫凡就命令他检查各个方位的阵法。对于孙知恩来说,只要材料齐全,修补一些损坏的地方并不困难。
他仔细检查着阵法的每一处细节,发现阵法的运行一切正常,卡槽中的数枚灵晶也都完好无损。
“这就奇怪了,血气明明已经被阵法汇聚于此,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孙知恩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的目光在祭坛内四处游移,试图找到问题的根源,视线最终停在前方一间密室之上。
“莫非是这里边出了问题?”
石室周围刻画了一种防止血气泄漏的阵法,要想进入石屋,必须要将此处阵法暂时关闭。
孙知恩将阵法卡槽中的灵晶取下,凝视着前方的石室,不知为何,一时间却不敢进入其中。
孙知恩愣了片刻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摇头自嘲道:“最近真是疑神疑鬼,这石室四面封闭,坚固无比,又有阵法加持,谁又能进得去,怎么可能有危险?”
孙知恩说着,在石室的墙壁上仔细摸索,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石壁,手指触碰到一个隐藏的凹陷。
孙知恩心中一动,轻轻地按下去。
咔哒一声脆响,似乎是机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石门打开的沉闷声音,缓缓地、沉重地移动着。
石门敞开,孙知恩正要踏入,眼前却猛然一晃,火光滔天,一条火龙从石室内窜出,瞬间将他笼罩在熊熊烈焰之中,他只觉热浪滚滚,几乎窒息。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石室中疾冲而出。
那是一个英俊至极的修士,眼神冷冽,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战意。
不待孙知恩反应,那修士的拳头已如暴雨般砸来,每一击都精准无比,直击孙知恩的痛处。
“我擦!这小子也是太损,哪里疼打哪里。”
孙知恩心中暗道:“还是大意了!”手却不自主的护住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