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买了水果切片盒，她坐在店外的椅子上，支起下颌，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一块草莓切片。
湛红汁液黏附皙白指尖，她发着呆，小猪崽吃完草莓片，舔弄她指尖上的汁液。
微微的痒。
城市夏天温度很高，处于店外的一人一猪，不一会身上冒了汗。
小猪崽吃了几片就咂嘴，昏昏欲睡。
时钰收好水果盒，小猪乖乖钻进包里，她看着手机导航，还有三百米。
很快了，那个银行就在附近。
她提起包，跟着导航进入一个巷道，身后热辣阳光随她往深处走，逐渐消失，一瞬间，巷道笼入阴影，一座豪华壮似庄园的银行近在眼前。
再次尝试性呼叫系统，没有回应。
进入银行，戴着黑色面纱的接待员迎上来，时钰呆滞一秒，躲过他那只修长的手。
她护住背包，往后退了三步。
接待员绅士笑了笑，声音像是加工过，声调清冷，他安抚她：“欢迎光临，千年一日，存取不限，生死不限，作为您的服务者，我会忠诚地向您解答。”
“你认识系统吗？”她问。
接待员微微鞠躬：“当然，“系统”是我们的核心力量，或者您可以换个称呼，我们是海洋时空管理局的员工，统称员工。”
“系统也是员工？你们是特地引我过来的？”
“是的，时钰小姐。”
“你们，有什么目的……”
接待员付之一笑，转过身，无人服务台一刹那，人流泛滥。这些人奇装异服，更是奇形怪状。
狗头人身、蜘蛛人、蚂蚁腿、狮子头……
啪嗒——！
接待员打了一个响指。
金色电梯忽然出现在远处，他伸出手，示意她牵住：“时钰小姐，请跟我来。”
“不用了，谢谢。”
时钰拒绝道，接待员低浅笑了一声，旋即往前走。
进入电梯，她从透明窗内望向底下，那群奇形怪状的人又变成正常模样。
接待员热心解答：“没有能量干预，处于千年银行内部的人，能互相看见对方丑陋的模样，他们自己则看不见。”
“那刚才你看见的我，是什么样子？”她陡然问。
接待员好像顿了几秒，正欲回答……
时钰却拉开背包，小猪崽不安乱拱，她戳戳它的脑袋，语气偏哄：“不是要卖你，乖乖睡觉。”
可它不听话哼唧哼唧叫着，时钰蹙眉，一边静默的接待员伸出双手，温和道：“小家伙是不舒服了，越靠近管理局，能量场越足，初生的小生灵，一般吸收不了能量。”
“你有办法吗？”
“当然，我可以抱着小家伙。”
“哦。”
他接过小猪崽那刻，时钰拽住他的衬衣袖，笑容蕴彻戒备：“这是我的宠物，不要碰坏了。”
“……当然，时钰小姐的吩咐，我会做到。”
“那就好，谢谢你。”
“不客气。”
小猪崽窝在接待员怀里，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电梯到达，一经开门，时钰闻到海水味，湿湿地，地板是由海浪砌成，一脚踩入，鞋子没有湿，海浪随她踩动泛泛涟漪。
这里温度和外面燥热相比，凉快舒爽。
工作人员在走廊间穿梭，脚步急促，想必是工作繁忙。
“时钰小姐，请告知我您的存款密码。”
“我不知道。”
话落，时钰倒是瞥了眼面前的柜台，上面空空荡荡，没有数字盘。没有任何字体。
“您再想想，与任务目标接触中，您记忆深刻的数字或者字词。”
“没有。”
接待员静声好一会儿，随即将手从柜台上移开，黑色面纱后的神情捉摸不透，他耐心道：“你想一想。”
“想不起来。”
“……”
他抱着小猪崽，微微侧身：“如此，您只好下次再来。”
“哦。”
时钰抱过小猪崽，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退了回来，她趁着接待员低头处理柜台，凑近：“我讨厌你。”
接着，她又道：“这句话算吗？”
“……稍等，我为您查询。”
没多久，接待员俯身盯着柜台，念道：“密码错误。”
“好吧，那我下次再来。”
“嗯，欢迎您下次光临。”
“谢谢你的服务，我很满意。”
“不客气。”
踏出银行，神秘银行在她面前缓缓消失。
时钰掏出口袋那张金卡，稍加思索，她放回包里。
接下来半个月，她的课排得很足，小猪崽挑食，只吃水果，每次下完课，她回出租屋都会带上一小盒草莓和苹果切片。
星期五这天，她拎着水果回到门前，锁把被撬开，她一进门，地上摆放三双鞋子。
她视线慢慢往上，厨房有砍刀剁过砧板的响声，蕴杂两道熟悉朗笑。
厕所里的人刚好出来，他长相清秀，笑容秀气：“姐，你可回来了，卫生间怎么不备洗手液啊，我一手的血硬是洗了十几分钟。”
他举起一只洁白的手，示意她看：“你看，猪的血老臭了。”
他说完，厨房两人连着脚步出来，他们脸色不见一丝生疏，笑脸呵呵地招呼她坐下。
“金玉，你姐回来也不跟她打招呼，一点也不礼貌。”
时金玉努努嘴：“我都跟她说话了。”
时有为沉默坐下，他的领口渐染血迹。
“时钰，你怎么了，面色这么不好？”
金翡月面色担忧，她卷一头灰麻色长发，黄白长裙，戴着珍珠耳环，她紧跟现下年轻人的潮流，已经四十快五十岁了，样子还是跟三十多岁一样。
她上前想要摸摸时钰的脸。
下一秒，被打开。
她眉头半拧，收回手。
时钰盯着厨房门口处，点点滴滴的血，以及嗅到飘荡出来的肉味。
她忽然笑了笑，半倚在门把，春水似的眸里，动荡晦涩戾气，手里的水果盒猛地砸向时金玉！
一声男高音尖叫——！
伴随时钰的冷戾：“从这里，滚出去。”
“你们这群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