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懐率领军队,一路浩浩荡荡顺利进入秦嵘国境。
有了辛容武,无人再敢作无谓的抵抗,所到之处,几乎没有大的伤亡。
绕道经过秦嵘南部时,一列又一列的军队忽然窜了出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辛容武正要戒备开战时,对方为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看到那个闪烁着银白微光的弯月面具,辛容武顿时喜出望外。
“温重良?!”
只见温重良佩着面具,策马靠近他们。
当见到裴懐那一刻,温重良激动地随即下马跪在了他面前。
“属下温重良,见过三殿下!”
裴懐坐在马上,朝他伸手摆了摆。
“起来吧,你与本殿之间,无需多礼。”
此话一出,惹得温重良很是感动。
就在他起身一瞬,裴懐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面具上,随即眉间紧皱,朝后方喊了声:
“江别尘!”
不多时,跟在队伍中的江别尘来到他身边,一脸的风轻云淡。
“三殿下有何吩咐?”
裴懐抬手就指了指温重良的面具。
“你没治好他的脸?”
此话一出,温重良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重逢的第一面,裴懐竟会在意这件事。
江别尘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了两声,便对温重良道:
“军师,江某可不想被殿下误会哟。”
裴懐复又把目光转回温重良,温重良连忙抱拳,低头解释了起来:
“殿下,江大人本事高超,早已将殿下对属下的承诺完成。”
“为何不摘?”裴懐问道。
温重良说:“大事未成,属下当时身在京都,若贸然摘除面具,只怕又会引发风波。殿下当时身在敌国,潜心蛰伏,属下怎能因为自己而破坏这一切?若真如此,属下又还有何颜面再见殿下?”
裴懐听到这番话,“明白了。”
他顿了顿,盯着温重良说:
“本殿已兑现了当初对你的承诺,你的脸、你的腿,都已恢复如初。待尘埃落定,你要继续当温重良,或者回到从前,本殿都无所谓,绝不强求。”
说罢,裴懐驱策马匹,径直走向温重良身后带领的军队。
身后的温重良抿了抿唇,悄悄说了句:“多谢殿下……”
辛容武唤他时,对温重良小声道:“殿下可真是面冷心热,如今诸多种种,总算是看透了他。”
温重良笑道:“可不是?”
裴懐不知二人来往间的言语,他则专心盯着那些军队,忽而深吸一口气。
“尔等既是母妃旧家之兵,为何见本殿不拜?”
此话一出,黎家隐藏了多年的南部私兵全都齐刷刷跳下马,纷纷朝裴懐下跪,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场面很是壮观。
“黎家军见过三殿下,愿为三殿下效劳,生死追随!!!”
一瞬间,方圆数十里仿佛都充斥着这些豪言壮语,响彻云霄。
裴懐冷面如铁,“此番众军汇合,随本殿直捣京都!”
“遵殿下,违抗者,杀!杀!杀!”
*
京都。
云都魏家。
魏贵妃雍容华贵地倚在榻上,得意地笑了。
“看来,是时候到我魏家动手的时候了。裴济光,你当日胆敢那般羞辱本宫,本宫就要你去给先帝陪葬!”
她涂抹了红蔻丹的长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好似危险又迷惑人心的彼岸之花。
只见魏贵妃凤眸微微一眯。
“裴济光,你就去先帝跟前,继续与他虚与委蛇,当你的乖儿子吧。”
说罢,魏贵妃笑得花枝摇曳,“只是,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庇护你这个心肝宝贝了。哦对了,到了地下,你们岂非就能一家团圆了?真是羡煞旁人啊。”
屋内唯有她一人,魏贵妃却不断自言自语,笑得痴狂,更在屋内翩翩起舞。
“这都是你裴宗承欠我的!是你欠我的!你还不清,你儿子也还不清!哈哈哈哈哈哈哈……”
*
苏府。
苏重朗展开手中画卷,痴迷地看着画上女子。
这是继苏元明毁坏后,他又重新动笔画出的一幅新作。
女子明眸皓齿,巧笑盼兮,深深吸引了苏重朗的注意,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
苏重朗双眸中唯剩她一人的身姿,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扬起唇角,笑中饱含深情。
“你说过,你等我金榜题名。如今我也是,我等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触碰画作女子的每一寸肌肤。
“文月,我再也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话至此,苏重朗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疯狂与沉迷。
“世间,绝无人能再分开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