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宁谨言眉头微蹙,他握起青花瓷碗往地上扔。
蓝白碎片和面条跌落在赵倩兮面前,她惊得后退半步。
“谨言哥哥你今日生辰,我亲手做长寿面。”赵倩兮说完,才发觉宁谨言并未听。
他背对着她,就同冷炎使眼色。
冷言走过去,他把赵倩兮往外头赶。
她走出去,就感觉心头像是被人用针扎。
待赵倩兮走远,萧冷玉想起前世。
她记得赵倩兮很爱宁谨言,也想过很多法子追求,他不动心。
后来,赵倩兮模仿萧冷玉。
萧冷玉穿红色襦裙,她也穿。
萧冷玉戴鎏金簪子,她也戴。
赵倩兮盼着宁谨言喜欢她,她连名字也改成“玉儿”。
可是,宁谨言还是不喜欢。
思及此,萧冷玉重新活过来就不会让人抢走宁谨言。
天色暗下来,萧冷玉同宁谨言道别,她带春桃转身。
待萧冷玉走远,宁谨言就在想赵云妍为何总是害他。
他让冷炎去查。
“回公子,属下这就去!”冷炎转身就往外头走。
宁谨言思念赵秋月,若是她还活着,是不是能陪在他身边。
珠帘响了响,冷炎走过来,他就微微叩首:“公子,属下刚刚同下人打听,二婶同姜嫔是闺中密友!”
“给我盯着她!”宁谨言脸色阴沉下来,他把手放水袖中握紧。
随即,冷炎点头,他就垂着脸退下。
烛火飘渺,蜡烛翻飞,宁谨言幽深眸子陷入思念。
他修长手指握紧红瓷杯。
冷风从木窗吹来,宁谨言透过木花格往外头,他想起小时候。
少倾,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开元二十年冬日,宫中素白一片,狂风卷起雪花落在金砖上。
那抹清瘦秀丽身影穿过宫门,她左手提个金色暖炉,右手绞个白帕子,绢布上绣两朵梅花,娇艳无比。
一袭红色斗篷,将赵秋月在雪中身形拉长。
她走到皇帝面前,就屈膝行礼。
皇帝走过来,他头上金冠也跟着晃动下,那种冷峻威压气氛,任凭谁瞧见都会把头扣下去。
他扭头望赵秋月,就同边上太监李全海使眼色。
李全海握起三尺白绫送到赵秋月面前。
赵秋月惊得后退半步。
“朝臣进谏,说贵妃祸国殃民,朕为保社稷,只能送上三尺白绫!”皇帝说完,他每每想起赵秋月同面首在一起,脸上堆满厌恶。
他说的“祸国殃民”不过是推辞。
赵秋月听后,她神色哀伤。
她抬起双手接过三尺白绫,转身往里头走。
廊庑下,宁谨言站在后头,他想冲过去,就被冷炎拽住。
他再也忍不住,跟在赵秋月后头。
很快,赵秋月走到屋里,她把三尺白绫丢到房梁上,扭过头望外头。
她还想看这个世界。
若是赵秋月活着,是不是可以扶持宁谨言坐上龙椅。
她不敢多想,带着对这个世界眷念,就把脑袋靠在白绫上,两腿一瞪挂在半空中。
“母妃!”宁谨言冲过来,他想同赵秋月说话,就被冷炎打晕。
冷炎拽起宁谨言往后头走。
后来,宁谨言收到赵秋月身故消息,也让他此生埋下阴影。
他母妃死在眼前。
想到这里,宁谨言忍住悲伤,他要在春闱一举夺魁。
翌日。
阳光照到屋里,落在萧冷玉脸上,又落在她指间,她握起文书翻,越发好奇。
书中写赵秋月临死前一个月,她同萧云奚见过。
他还嘱咐赵秋月小心姜桃花。
彼时赵秋月太过于善良,她没想过害谁,也没把萧云奚话放心上。
可是宫中尔虞我诈,姜桃花怎会过赵秋月。
后来,赵秋月察觉到姜桃花笑里藏刀,她被陷害后,就想保全赵家。
赵秋月身故,她也不想连累赵家上百口人性命,就让宫女去见萧云奚。
萧冷玉看完文书,她感觉姜桃花一手遮天。
她让雪梦去宁府庇护宁谨言。
雪梦浅行一礼,她转身往外头走。
须臾,雪梦来到宁府,她就面上一怔。
廊庑下,知书走的有些急,垂柳被风吹拂落在肩上。
雪梦跟过来,她躲在后头。
珠帘响了响,知书走到冷炎面前,她握起青花瓷碗送来,就禀明来意。
“知道了,你先退下!”冷炎接过青花瓷碗,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待知书走远,冷炎就把青花瓷碗放桌上。
香味飘来,宁谨言捂住鼻子,他害怕被毒死,就连连摆手:“拿走!”
“是!”冷炎握起青花瓷碗转身。
雪梦走到屋里,她同宁谨言禀明来意。
二人在屋内嘀咕,知书听见后,她走到赵云妍面前禀报。
“什么,他没喝!”赵云妍惊呆了,她想着姜桃花交代,就握笔写信。
她把信写好,放在信鸽腿上。
知书走到木窗边,她握起信鸽扔。
信鸽拍打翅膀飞,很快落在忘忧宫,宫女捡起送到姜桃花手中。
姜桃花把书信拽下来,她瞅着上头写的,气得拍木桌。
她没想到宁谨言没喝参汤。
是以,姜桃花感觉宁谨言不好对付。
她从前让赵云妍下毒,宁谨言也喝过,只是后来不知谁解毒,他身子好起来。
门“咯吱”一声响,盛浩源走到姜桃花面前,他就微微叩首。
随即,姜桃花就同盛浩源说起下毒失败一事。
“我们弄来考题污蔑他,他此生都不能上考场!”盛浩源握个花生放嘴里,他笑得眼角上扬。
这话落在姜桃花面前,她绞个绿帕子拍大腿,盼着早日弄死宁谨言。
她好似想起赵秋月邀宠样子。
那年冬日,皇帝被赵秋月迷得团团转,若不是姜桃花把面首送入宫中,又怎么把他抢来。
她越想越得意。
“你弄来考题,连夜送到宁府!”姜桃花忆起宁谨言要考科举,怎能错过机会。
盛浩源触不可及皇位,不能被旁人夺走。
他扭头望姜桃花:“回母妃,儿臣这就去准备!”
说完,盛浩源往外头走。
等盛浩源走远,姜桃花连连冷笑,她想着宁谨言活不了多久。
马车停在宫门口,盛浩源走上来,他想起科举命题是柳储负责,就让车夫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