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缱绻却又裹挟着危险的话语,先是给了姜见月当头一棒。
她的大脑一瞬间接近宕机,像是坏掉了老旧电视机,满屏都是无数的雪花。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了什么。
郁簟秋在怀疑她。
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蓄意接近他的!
她不小心喊出他的姓,无意识下用着他的风格打斯诺克,以及今天这场偶然的车祸。
都被他认为是她暗地和别人调查他的结果。
所以他今天带她来裕庄园,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试探她。
那只要她顺着这个思路演下去……
少女本来逐渐黯淡的眼眸,开始萌生起了点点明亮。
他就肯定会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想要勾引他的来路不明的女人。
这样一来,他不可能会想到她是重生的,也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兴趣,更不会像上辈子那样……
那她肯定就能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是这样的,就是这样子。
她明白了。
本来还不知所措、害怕事情会越来越糟的心情一下子就转变了。
像是已经懒得再伪装,郁簟秋看着面前我见犹怜的少女,神情逐渐变得谄媚奉承。
像是无数个曾经向他扑来的狂蜂浪蝶,让人生厌。
姜见月依照着自己对“坏女人”的理解,一边尝试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一边压着对他本能的害怕和厌恶,缓缓伸出食指。
“郁先生,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紧接着,少女粉白的指尖点在男人裸露的锁骨,顺着那敞开的领口,逐渐缓缓下移,像是要探索更深更隐秘的地方。
果不其然,姜见月看到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紧接着他一把抓住自己那只作祟的手,男性粗粝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不自觉地一抖,杏眸却无辜地眨了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然而,只有姜见月自己才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样一场可以说是豪赌的行为。
她那只放在腰后的、受伤的左手还正紧紧揪着裙摆,显示着她的紧张和不平静。
忍一忍,她再忍一忍。
只要郁簟秋认定她是故意来勾引他的,他肯定就会对自己感到恶心厌烦。
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了。
“姜小姐是不是应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果不其然,男人再次开口时,声线已然冷了几分,本来有意无意带着撩拨的眼神,也变得森冷起来。
有用,这样做是有用的。
姜见月按耐下内心的暗喜,硬着发麻的头皮,另一只还未处理伤口的手,缓缓地爬上男人的后腰腹。
“我以为您这么问,是已经猜到答案了。”
随着那只柔荑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少女勾出一抹笑意,不清不明地回应道。
杏眸弯弯,少女的眼尾上挑着,像是两道小勾子,莫名带上了几分引诱意味。
“答案?”
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男人忽然绽放出一个妖冶的笑容。
紧接着,男人扣着她的那只右手,忽然用力一扯,姜见月猝不及防地就跌在了他的身上。
先前那还眼波流转的杏眸,顿时便像池乱了的春水,激起一片涟漪。
等、等等!
姜见月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他,男人的另一只手更是让她乱了阵脚,自顾不暇——
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腰还未完全干掉的布料上,覆上了郁簟秋温热的大掌,而那枚戒指,还十分有存在感地膈着她的腰侧。
随着男人嘴角恶劣一扬,故意为之的,郁簟秋掌心用力下压,迫使少女的腰顺着他的力道,塌得更深了。
甚至于,就着这个姿势,他还能看见少女那起伏的背部曲线。
如同张开的蝴蝶翅膀般的瘦弱肩胛骨,他一只手臂便能圈下的腰肢,以及,微微陷入真皮座椅上的柔软臀部。
“所以答案就是……”
男人覆在她耳畔,笑意瑰丽。
“月月这是在勾引我吗?”
耳廓传来一股热浪,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张合的薄唇近在咫尺,似乎下一秒就会贴上少女那几乎是瞬间就红得要滴血的耳垂。
突然改变的称呼,像是在男人的舌尖缠绕滚过了几番后,带着浓浓的暧昧,每一个性感的音节从男人的薄唇中缓慢滑落。
那个她在床笫之上从男人口中听过无数遍,几乎要刻在她骨子里的称呼没有任何预警便地钻入耳中。
少女的身体本能地传来一阵过电般的感觉。只是一刹那,她的呼吸就乱了,身体也仿佛一瞬间软了下去。
乱了乱了乱了。
受伤的左手忙不迭地从他的腰侧收回,姜见月左手趴扶在郁簟秋那衣襟敞开的胸膛之上,只消一抬头,就能看见男人下颌上的那颗红痣。
她怎么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乱了!
脑子顿时乱成一片,姜见月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故意勾引他,慌乱到即便手臂疼得厉害,也想马上从郁簟秋的身上爬起。
“等、等等,郁簟秋,我、不是……”
男人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少女大脑的语言系统彻底紊乱,她口不择言,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挣脱他扣着自己的那两只手,离他越远越好。
可她的挣扎不过是小打小闹,男人依旧雷打不动,甚至那只放在她后腰上的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手指在那层薄薄的布料上慢慢摸索流连,男人满怀挑逗意味地在少女的腰上画着圈打转。
和男人指尖接触的地方,瞬间产生了过电般的刺激,酥麻的感觉顺着脊背向上攀爬,姜见月几乎是狼狈地扯住男人那根吊坠,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松、松手,郁簟秋你松……唔。”
阻拦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少女却感觉到了最为敏感的腰窝被男人轻轻地挠了两下。
顿时,理智崩溃一篑,少女身子一蜷,完全控制不住的一声呻吟骤然出了口。
“……”
完全没有想到上一刻还在勾引自己的少女,下一刻就像滩春水化在了自己身前,男人眸光深幽,眼底暗色浮沉。
“这么敏感哪?”
说着,他同时不费吹灰之力拉下了少女扯着自己项链的那只手,先前一直禁锢着她的那只手,也轻飘飘地一松。
在少女重获自由,撑着手,坐起身子小声喘息时,男人却仿佛无事发生,勾着唇,向窗外那越来越近的欧式古典庄园了去一眼。
笑意却不怀好意。
“那后面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