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我去了市局，将调查到富香牛肉厂相关资料交给了龙局长，他表示马上就安排人进行处理。
龙局长告诉我：“马克南案准备上法庭了。”
”估计会判死刑吗？
“应该不会，可能是无期徒刑吧！很多事情他都以不知情为由，推到了情人潘安红身上。”
“那潘安红不是死定了？”
“是，应该会判死刑，一共涉及九条人命，罪名有七个之多。”
“那也是死有余辜了，你们公安局这一块有多少人涉案？”
“构成刑事犯罪的23人，违反纪律被撤职的62人，也算是重灾区了。”
“把马克南的余党都清理干净了，你的工作不就更好开展了吗？这是好事啊！”
“这话倒是没错，还得感谢你清理了不少害群之马。”
“举手之劳而已，……”
话还没有说完，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
龙局长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晓东，走，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
“人民商夏楼顶又有人要跳楼了，过去看看。”
“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出动吧？”
“唉！万一她真跳下来摔死了，那就是大事，还是稳妥一点为好。”
“这种跳楼方式纯粹是浪费社会资源！”
“谁说不是呢！公安、消防、120都得出动，还影响交通和正常经营活动，有些人要跳又不是真跳，磨磨蹭蹭几个钟头，真想一脚把她踹下去！”
“龙局长，你说这话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反正底下有气垫护着，大不了受伤，医就是了！难道你就没有踹一脚的想法？”
“必须有啊！你说仰头看几个钟头那脖子得多累啊！”
“呵呵，吃瓜群众不嫌事大！”
人民商夏在市中心，当初刘海茹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后来还引出了一个“迷奸水”的大案。
我坐着龙局长的专车，和他一起来到人民商夏楼下。
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民警，消防员也来了不少，吃瓜群众更是数不胜数。
我看了一下楼顶，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正失神的坐在楼顶边缘，只要一低头基本上就可以掉下去了。
看来是真的想死。
我又看了她身上包包里面的物品，身份证显示：方飞燕，25岁，东龙木格县人。
里面还有一份今早人民医院的人流手术单，看来是刚刚打胎完就跑出来了，唉！可悲可叹！
在医院的打印纸后面还寥寥草草写了一封遗书：
海，当你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是否会有一点点的愧疚？四年，我为你打掉了六个孩子，也打掉了对你最后的期望、打掉了四年来对你付出的感情，可怜我那些孩子还没能来人世间看上一眼，就被我磨灭在肚子当中，打一次胎就偷偷掉一次眼泪，每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都觉得对不起孩子……每次撕心裂肺的疼痛，你在哪里？你儿子说：妈妈要回来了，阿姨你不要再来了……你一次次的折磨我，一次次出现的问题都没有解决过，我理解你，不是让你把我变得廉价了，那是因为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可是我换来了什么？是一身的伤、和欠这些孩子的债！你伤害我的样子，真的很随意……
哀莫大于心死，我看完这封遗书，也是失神了好久。
娜娜曾和我说过，她见到过一个刚打完胎从病床上醒过来的女孩，痛得满地打滚，声泪俱下……每打胎一次就刮一次宫，就像你被人割了无数刀，那种疼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所以，每一个甘愿为你打胎的人，都值得你好好珍惜……
每打胎一次，子宫壁就薄一些，有些人也许打两次胎就再也无法生育了，方飞燕已经打胎六次，子宫壁该是薄如蝉翼了吧！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做母亲的机会。
唉！一个傻女人和一个渣男的故事。
我想了一下，然后拨通了嫚薇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
嫚薇来到，“她男朋友叫王克海，33岁，从事平面设计工作，离异，家里有一个7岁的男孩，由他父母照看，这王克海就是个妈宝男，软蛋来的，没什么主见，家里基本上都是他老妈说了算。”
“那这女的看上了他什么？值得这么死心塌地的。”
“不知道，也懒得关心，傻女人而已，还打了六次胎！真是个人才，如果是我，早就把她男朋友的两颗蛋割下来喂狗了！”
草！太暴力了！
“那你想怎么处理？”
“这事还不简单？直接把她拎下来就行了！要不是你让我来，我才懒得掺和这种破事。”
“好吧，那我跟龙局长说一声。”
我找到正在商量方案的龙局长，此时他们这些大人物还是束手无策，市委市政府都派人过来了，警方的谈判专家正在楼顶和方飞燕鸡同鸭讲……
我跟龙局长说：“让我家嫚薇上去吧，她应该有办法。”
“她有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反正她说很简单的，应该是有她的一套方法吧，你也晓得，她是特殊人才来的。”
龙局长当然知道嫚薇是国安的人，也是很忌惮嫚薇的。
“好吧，那我安排一下。”
很快，楼顶上的谈判专家就下来了……
在楼梯口的一众民警、消防官兵也撤了下来……
嫚薇轻装上阵，什么都没带，径直来到了楼顶。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方飞燕抱了下来！
什么操作！？
众人都惊呆了！
一直到方飞燕被带到楼下，又上了救护车，开往医院，众人才反应过来。
我看到方飞燕哭得很伤心，而嫚薇则一直陪着她，两人是一同上了救护车的。
事情已了，众人散去。
我也回到了杂货铺。
晚上嫚薇回来，我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我走过去就说：方飞燕，你为他打掉了六个孩子，我曾经也打掉了七个孩子，你现在身上还痛吗？她就哭了，眼泪哗哗的流，哭着说：痛，非常痛！我就说：什么都别说了，姐现在带你去医院。然后她就跟我下来了……”
“不是！你什么时候打掉七个孩子了？”
“你管我？知道你罪孽深重了吧？还不赶紧补偿补偿我？”
“怎么补偿？”
“赶紧播种！别让我打掉第八个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