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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谢殊再度开口,试图说服女儿。

“四皇子的身份眼下就我们几人知晓,你如此前后不一,岂不惹人怀疑?”

眼看谢皇后想要开口,他忙补充了一句:“你就不怕元安有危险?”

谢皇后不管不顾地冷哼一声:“有什么危险?汝阳王的嫡孙在我们手里,该担心的人是他才对。”

此言不假。

汝阳王埋了这么深的一颗棋,假如四皇子的真实身份一直未被揭穿,在他的精心谋划之下,就可以后发制人、笑到最后。

但眼下,却不见得了。

任他在京城里埋下多少暗桩,都不可能把四皇子接走。

其实,仅仅的一个嫡孙,对汝阳王来说,又能有多重要呢?

重要的是,他作为谢皇后嫡子的这个身份。

“而且,只要父亲你不提,哪怕汝阳王知道这件事,拿我们也没奈何,他怎么会猜到元安还活着?”

当年霜叶是汝阳王的人,接到的任务并非“换子”,而是将燕元安就地杀死,以绝后患。

谢皇后说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谢殊。

哪怕是她,也猜不透父亲的想法。

“你……”

谢殊气急,半晌才缓过气:“你怎能这样想为父?”

谢皇后漠然:“就怕父亲以为,四皇子已培养多年,不如将错就错,还能趁机要挟汝阳王就范。”

空气再度凝滞。

很显然,谢殊被她猜中了心事。

他一直认为,女儿生性好强处处好胜,堪做世家女典范。

唯有一点,并非有大智慧的人。许多关窍她时常想不明白,要找他来拿主意。

然而,在这件事上,她变得如此敏锐。

谢殊的沉默,无疑证实了谢皇后的猜想,她闭了闭眼,神情哀戚。

再睁眼时,谢皇后平平无奇的脸庞上透出刚毅之色:“父亲,你就别想了。我已经请求学义先生去长公主府里收徒授课,元安他只会比四皇子更有出息。”

谢殊失声惊呼:“你,你怎么能擅自做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捶胸顿足:“你明知道公孙沧是什么人,怎么能……”

“我知道。”

谢皇后打断他的话:“不就是父亲你一直隐藏的底牌吗?”

“你知道,还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说之前谢殊还想着要说服女儿的话,眼下是动了真怒。

面对父亲的怒火,谢皇后怡然不惧。

她一直被当做皇后而培养长大,家教甚严,对父亲既敬且畏。

但现在,她不怕了。

“所谓纵横家,不过是朝秦暮楚的谋士,”谢皇后唇角掠起一抹不屑的笑,“教导我儿是他最大的机缘,难道还会大材小用不成?”

“你跟他讲了?”谢殊急急问。

谢皇后知道他的意思,摇头道:“并未。我又不是刚及笄的小姑娘,分不清事情轻重。”

燕元安的真实身世,目前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佳。

谢殊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以公孙沧的眼界,不一定会收下燕元安为徒。

他语重心长道:“皇后,并非我要阻挠你们母子相见,此事当徐徐图之,从长计议。”

谢皇后一声冷笑:“他已经年满十三,还要等多久?我等不了。”

她转头望向谢殊问:“你可知,他看我的眼神?”

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和客气的疏离,她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

她嗓音中的哀戚是如此深重,把谢殊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回喉中,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是爱护女儿的。

口上虽然从来不说,其实一直都是大家长作风,将谢家所有人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更遑论是被寄予厚望的女儿?

此外,未经他的同意,谢皇后已做了好些事。

要怪就怪自己给她的权限太多。

如今木已成舟,不如遂了女儿的心愿。

不过……

谢殊沉吟片刻问:“你当真看好元安?”

跟身世飘零,后来又在长公主府里长大的燕元安相比,他更倾向于一手养大的四皇子。

将来怎样还不知晓,四皇子秉性不差,且知根知底。

说起燕元安,谢皇后终于露出第一个微笑,看着谢殊说:“父亲,他跟你很像。”

闻言,谢殊一怔,长叹一声道:“罢了。”

谢皇后喜上眉梢:“父亲愿意助我?”

她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要将事情推向无可挽回的地步,获得父亲的支持,方能心头安稳。

四皇子被人算计出现在卢府,坏了父亲大事,却从侧面助了她一臂之力。

谢殊缓缓点头:“谁让你是我女儿。我不助你,还能有谁?”

步出凤阳宫,谢殊揉着眉心,试图将紧皱的眉头给舒展开来。

原以为薛、崔二家之后,朝堂势力重新洗牌后,就能安定一段时间。

谁知道,又连接出了四皇子和卢家的事。

女儿又如此固执。

桩桩件件,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都不是好处理的。

更有人想借卢家丑闻来打压世家,扞卫皇权。

世家势大,并不只是在本朝,而是几百年来延续香火互通姻亲,同气连枝,方能守望相助。

换句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卢家的事处理不好,又有崔家之事在前,所有世家都会受到影响,哪怕是如今枝繁叶茂的谢家。

饶是以谢殊之能,仍觉得焦头烂额。

千头万绪,他总要去做。

有了他出手,宫中很快就传出谢皇后重病在床、夜夜惊悸的消息。

刚开始还没有人放在心上,直到皇帝前往凤阳宫探视被请了出来,宫里宫外才惊觉此事不同寻常。

对此,后宫里人人都有打算。

皇太后闭门不出,特意传话说要清修一段时日,这是袖手旁观,不让人打扰的意思。

静妃带着苏婕妤去凤阳宫探望了一回,之后就继续关上门过日子,郑贵妃一连几日往文德殿里送吃食。

反倒是最得宠的月妃,日日都去凤阳宫里侍疾。

太医在凤阳宫里进进出出,殿内药味终日不断,从上到下都愁眉苦脸。

眼看药石无效,谢殊请了皇帝圣旨,去大般若寺请来住持来为谢皇后祈福。

听完这一切的回报,秦瑶光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谁能治好一个装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