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刘至正寒着脸将锈剑上沾染的鲜血挥落,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脸严肃的严立说道:“速速收拾一下离开此地。”
严立微微颔首,收回长刀自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沓烈焰符。
二人身周或近或远处横七竖八躺了三十多具尸体,其中大半为穿着统一青灰色宗门服饰之人,其余则是散修。
这些人并非全被他二人所杀,乃是不知先前因何故起了冲突彼此在此地以命相搏,待他二人行到附近发现不对正要避祸转道而行,却被守在附近负责警戒的两名宗门弟子发现。想来是怕他二人泄露风声将所见传扬开去,那两人二话不说当先出手朝他们杀来,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分明是想将他们灭口在此。
刘至与严立见状也不犹豫立即出招迎了上去,想取他二人性命者自然不会姑息。不但要杀,还要杀的够快,如此即便其余人赶来也救不下这二人。
他们到此之前,前方战况本为一面倒的局势,宗门配合默契又人多势众,散修阵营各有心思难以凝聚,导致节节败退,不过半日时间已经死伤了半数以上,余下那几人心知逃不出去拼着鱼死网破之决心干脆豁出去一战,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反倒叫宗门那方有所忌惮,攻势不由得缓了下来。
正在此时双方听闻附近传来打斗声,宗门正于一旁围观看戏的六人当即便赶过去察看,正瞧见两名同门被一先一后斩于刘严二人刀剑之下。
当下便有一人怒目喝道:“何方贼子竟敢杀害我广英殿同门,当真是不知死活,拿命来!”
其余人见状纷纷出招朝刘严二人攻击而去。
这六人修为真人境后期至上仙境初期不等,而刘严二人对外所展现的修为也正是上仙境初期,所以在宗门那几人看来六对二不说十拿九稳,至少可以缠住对方叫其逃脱不得。待其余同门腾出手来要拿下这二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是叫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眼前二人真实实力却远非所展现出来的那般与他们势均力敌。己方诸多攻击皆被那二人轻松化解,且不论术法强弱高下立判,速度、力量以及身法等方面也是不可与之相提并论,差距甚大。
其中一人见势不妙当即喊道:“这二人十分难缠,不如将其余师兄弟一起喊来一举将他们拿下。”
严立闻言冷哼一声道:“好个不要脸的东西,莫不是以为仗着人多便可以为所欲为?”
另一人尚不能认清眼前局势,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屑回道:“就是人多欺你人少,你又能如何?若是乖乖求饶,本大爷大发善心或可留尔一具全尸。”
话音未落只听“啪啪啪”连续数声清脆的耳光响起,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旁人也未看清楚严立是如何动作,待到声音停下便见那名同伴已经倒在了地上,脸颊如馒头般高高肿起又青又紫,一嘴牙齿全被打落在地满口血污,根本认不出其本来模样。
一人见状怒道:“欺人太甚!”
说着拔剑便朝严立刺去,只是横向里突然斜出来一柄斑驳锈剑轻松将其冲势挡了回去。
那人愤怒看去,就见二人中的另一名年轻男子冷冷道:“杀场之上还有空分心当真是不知死活,再者说欺人太甚四个字如何也用不到我二人身上,只怪尔等有眼无珠非要惹祸上身,如此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话音落下的同时,年轻男子已经出手。只一眨眼的功夫又突然出现在另一名暗器在手之人身后,毫不犹豫的抬剑朝那人挥去。
那人反应已经很快,然而还不待他将护身法器招出人已经被拦腰切成了两段。
而先前那人脖颈处一道血线缓缓浮现,四息之后猛的喷出大量鲜血。
其余三人只见他大睁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栽了下去,头颅滚落一旁就此一命呜呼。
而另一面严立出手也是快如闪电,拍晕一人后又轻松结果了一人。
不过片刻功夫前来兴师问罪的六人便只剩下了二人。
那二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握刀之手止不住的颤抖,再不复方才不可一世的样子,心知踢到了铁板,当真惹上了不该惹之人。
其中一人一个激灵,果断扔了法器求饶道:“道友莫要冲动!在下宗门实力雄厚,此番进入秘境者有百余众之多,若我等全死在这里宗门定会追查到底。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是我等有眼无珠得罪了二位,还请二位道友高抬贵饶过我等这回!在下可对天起誓,先前种种一笔勾销,之后也绝不会为难二位!”说着还将自己的储物戒双手奉上。
听似求饶之言,话里话外却仍不自觉带着高高在上。其意再明显不过:我宗门强大,不是区区尔等散修可以抗衡。识相的就此收手离开,可不予追究。
然而刘至与严立哪里会理会他分毫?自亮剑的那刻起双方便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任他如何讨饶如何巧言令色也是无用。
也幸亏他二人修为远胜这群人,否则必定死在这里。若双方实力互换,想来以这些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任何哀求在他们眼中皆不过徒劳而已。
另一人闻言正要跟着求饶,却见同门那边又解决了两名散修,余下最后三人看样子也是支撑不了太久,想来很快便能腾出手过来支援。
同门中一人似有所感朝他这边望来,一见地上躺着的四人顿时眉眼一厉,招呼其余人将战事朝这边带了过来。
那人见状心中大定,正盘算着来个缓兵之计再施以黑手就见两道凌厉寒光分别朝自己与同伴袭来。他瞳孔骤然紧缩,慌忙扔出法器抵挡。只是下一瞬寒凉的长刀自背后捅入轻松贯穿了他的身体,旋转一周后整个人又被重重的一脚踹了出去。
那人胸膛被破开一个碗口大的洞,脏器破碎血流如注,体内灵力迅速流失,虽没有立即死去却也无力抬手取出丹药喂自己服下,只盼望同门能够速速赶来救下自己。
他脑袋歪在一边,正好可以看见另一名同伴的情况,本以为与自己一样也是凶多吉少,却不想对方身形一虚转眼便到了赶向这边的众人之处。只听他道:“师兄们来的正好,若非我及时捏碎移形换影符只怕就要死在那里!快杀了那二人,为其他同门报仇!”
此人闻言心中大急:我还没死呢,尚有一口气在!奈何他是一点开口的力气也没有。
宗门来人共计十三,除四人负责围困三名散修外,其余人皆纷纷朝刘严二人祭出杀招。
三名散修压力顿减,本以为是必死之局却因那突然闯入的二人而有了生的希望。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形,倒也不如何看好刘严二人实力,只希望他们能够吸引火力拖的久一些,如此己方才好寻个机会逃脱出去。
那九人本以为胜券在握,哪知一交上手立刻便认识到了对面二人的厉害,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己方又折损了二员,也无怪乎先前派出的六人或伤或死,根本就是难以匹敌。
一人见势不妙喊道:“诸位,速速结阵将此二僚困杀,迟则生变!”
众人闻言当即各就其位,摆出天罡北斗阵将刘严二人围在其中。
严立冷冷道:“待我一力降十会。”
刘至轻笑一声,不在意道:“不必好友出手浪费力气,且看我如何破了此阵。”
言罢一只精致小巧的阵盘出现在他掌中,其上插着六面小小的阵旗,三白三黑呈对立之势,中间阴阳鱼也为反转图形,正是乾坤颠倒阵。
广英殿一人道:“此僚妄想以阵破阵,却不知这北斗阵的厉害非同一般。诸位全力施为,让他二人临死前见识一番。”
众人闻言将更多的灵力注入到阵法之中。
刘至不发一言将阵盘抛至半空中悬浮,心中暗道:如此甚好,这些人并不识得此阵。
阵盘离了他的掌心旋转着迅速变大,忽然一闪不见了踪影。
正在此时,天罡北斗阵中凝聚出七颗巨大的金色能量球如耀目金星朝刘严二人头顶砸来。
“若他二人无法逃脱出去,必要被炸的粉身碎骨!这还只是第一波,即便有护身法宝也难以抵挡两个回合。”
先前说话那人见刘严二人并无动作以为是黔驴技穷,他甚至已经预想到了二人的死状--化作飞灰彻底湮灭于天地间,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
只是结果却并非如他所想,耀目金球即将砸到二人头顶时似乎触及到什么东西猛地被反弹了回去。
七人未料到会有此变故,哪怕立即收手也阻止不了巨大的能量反击,更何况反弹速度之快根本不容他们思考应对。
只听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七人统统被震飞出去,内腑深受重伤,忍不住吐出血来。
围困散修的另外四人见势不好哪里还有心思与那三人周旋,果断赶至同门身前护卫。
三名散修因此脱困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们本可以趁机离开,但见刘严二人竟然如此厉害又不舍得走了。
先前死了那么多同伴,不趁此时报仇更待何时?彼此皆为散修,若能将这二人拉拢于之后行事也是大有助益。即便不行,待双方斗个你死我活也可以捡个便宜。
三人传音一番后赶紧坐到一旁运功疗伤,嘴上也不闲着,又是朝二人道谢又是表示待恢复功力后要协助二人诛杀广英殿之徒等等。
“这便是天罡北斗阵吗,不过如此。”
刘至轻松破了阵法,足尖一点悬浮于半空之中轻蔑的看向广英殿众人。手一招,消失的阵盘又出现在他的掌中。至于一旁那三名散修说了些什么他则根本没有在意。
广英殿众人面色凝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内心也是大受打击,如何也没有想到此人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强悍。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尚未出手,也不知有何厉害本事?事已至此,今日不拼个你死我活怕是不能善了。
于是众人果断吞服丹药招出各自法器严阵以待,暗中相互交流应对之法。站在最后面的三人在其余人的遮掩之下速度传信本门其他队伍前来支援,晚了怕是来不及救他们。
“也或许是尔等学艺不精,太过粗浅埋没了此阵……”
刘至若有所思,按照方才北斗阵的排列方位抛出七面阵旗,又以灵石作为牵引朝阵内注入法力。
众人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嗤之以鼻,心道依葫芦画瓢也不是这个做法,区区灵石如何能与他们拥有的浩瀚灵力相提并论,此阵注定失败。
可即便如此想,才吃了大亏的他们也不敢拿命来赌,纷纷四散开来想要逃出阵法范围。
他们却不知刘至所用阵旗并非寻常之物,皆是利用特殊材料所制,各有其特点。当下所用乃是一种名为“吞”的妖兽之骨,可吸收并储存能量。虽无法与储能晶相比较,但用做阵旗阵干却可发挥出极大的功效。
广英殿众人尚未跑出第二步便被无形的禁制拦住了去路,即便以术法攻击也是毫无用处,顿时脸色大变,心中惶恐不已。
一人见状不好连忙大声喊道:“既然出不去那便与他们拼了,总好过任人宰割!我就不信合众人之力还杀不了他们两个!”
众人回过神来一想也是,己方有十二人之多,即便有七人受伤也并非全无战斗力,只要齐心协力如何不能与之搏一搏?
虽说到了如今地步没有人会相信眼前二人是上仙境初期修为,但仔细寻思从前并未听说过与这二人容貌相似之大能,想来是哪里新晋上来的散修,修为也至多是上仙境中后期,众人全力一拼或可博得一线生机。
再一想先前受伤也是吃了阵法之亏,说起来也是被自己等人所注入的能量所伤,对方不过是取巧借力打力而已。
想到此处,众人又重拾了一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