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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和燊后,太子立即登上软轿,他向下伸出手,“上来。”

“殿下,这不合规矩。”

“本宫就是规矩,怕什么?”

江蕴初本就生得温婉秀丽,这番羞答答的样子,一下撩拨到了太子心弦。

他勾住江蕴初的细腰,把她环抱在自己怀里。

软轿做得宽敞,还垂着帘子,若无大风,便是做出些什么有伤风雅的事,别人也不会知晓。

江蕴初主动勾住太子脖子,点了点他的唇,又迅速离开。

“殿下觉得,她今日所说,有几分可信?”

“信或不信又有什么要紧?等收拾了雍王,她若还不识趣,留不留又有何关系?”

“那森家的钱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再能藏,到时候人死了,底下人还能不蹦跶出来?”

江蕴初听罢,顺势夸了太子一通。

温香软玉在怀,太子被娇声细语哄得越发开怀。

他的手越发不老实。

只觉得椅子晃动越来越厉害,女子娇喘也越发频繁。

抬轿的奴才皆大气都不敢出。

风声传到雍王耳中,他砸了一整套杯盏,气才稍稍顺畅一些。

乐安走出来,看着满地碎瓷,“皇兄何必如此生气,那个贱人,想依附太子,便让她依附就是,底下的事,我已安排好了。”

“闹大些,”雍王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他们既想捆绑在一处,本王便成全他们!”

……

祭祀祈福典礼定在三日后。

丽贵妃脸伤一日严重过一日,便是陛下为月殊举办的家宴,她也未能出席。

宴席进行到一半,乐安便闯了进来。

今夜月殊坐在同光帝的身侧,一身流光溢彩的华衣,衬得那容颜越发绝尘脱俗。

乐安恨恨盯着她,“父皇,乐安亦是您的女儿,您忘了吗?”

同光帝皱眉,搁下筷子,问,“好端端的,你又闹什么?”

“好端端?”乐安突兀地笑了笑,“父皇,母妃好歹也是贵妃,如今病着,您连见一面也不愿吗?”

月殊半转过身子,笑得温婉,“父皇,乐安妹妹说的对,不如咱们一道过去瞧瞧?”

乐安气得差点站起来,“你少假惺惺的,母妃的病就是在见你以后,才突发的!”

月殊掩嘴,惊讶道,“妹妹怎么如此说话?”

乐安伏地磕头,“父皇,母妃不想见她。母妃说了,若陛下不愿前去,她想立刻动身回京。”

月殊眸子微闪了闪,去看雍王方向。

果然见他理了理袍子,站起身后冲陛下拱手,“父皇,回京路途遥远,不如儿臣护送母妃回去?”

他也要走?

这又是在打什么算盘。

但,不论他们谋划如何,搅合就是。

月殊提着裙摆起身,她跪在同光帝桌旁,亲自为他夹了一根藕尖。

“父皇,祭祀在即,丽母妃回京,乃是身体所致,雍王弟弟,得留在此处才是啊。若他在此,也可为丽母妃祈福,身子早日康复。”

同光帝点点头,“你说得对,祭祀一事,不容再马虎。”

“父皇,这女人来路不明,您不能因她长相,便什么都听她的!”雍王脸庞全是冰冷神色。

同光帝当即沉下脸,“朕说她是公主,便是公主!怎么!你想在家宴之上议论朕的不是?”

“儿臣不敢!”

说不敢,头却是高昂着,丝毫没有低下的意思。

“雍王的意思,父皇让你送贵妃娘娘回京,你便承认我这个姐姐?”

雍王冷笑,“你什么身份,想在本王跟前自称姐姐,做梦。”

“看来,父皇的旨意在雍王跟前也不顶用了。”

月殊轻飘飘丢下一句,叹息一声,回了自己位置。

太子隐隐看出些端倪,这时出声,“贵妃娘娘身边伺候宫人那么多,你就不要操心了,实在放心不下啊,让乐安跟着回去便是。”

他走到厅中,“父皇,雍王此番回京,不就是为了祭祀祈福吗?若祭祀时他不在……这……”

江蕴初可提醒过他,雍王闽南一行带兵上万,如今费尽心机回京,定不可能空手而来,也不可能没有图谋。

这人,还是得搁在手底下看着比较放心。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雍王无法相争,只得借口送一送出了宴席。

夜色如墨。

伺候的宫人远远跟随着。

雍王亲自提灯,与乐安边走边商议。

乐安显得忧心忡忡,“现在怎么办?若不能脱身,计划如何施展?”

雍王早已思虑了一番,“无妨,只是到时还要劳烦母妃辛苦几日。”

“只要能事成,辛苦几日母妃亦甘愿的。”

乐安憧憬,只要能收拾了那几个贱人,再将皇位拢在自家哥哥头上,她便此生无忧。

“只是,具体要如何?”

雍王勾了勾手,乐安立即附耳过来。

“你让母妃这样……再这样……”

如此耳语一番,乐安听得眉目展露笑颜。

“妙啊!这样就不是咱们不容她,是天下万民,皆容不下她!”

丽贵妃一走,和燊便吩咐人把消息递给了月殊。

红苹问,“公主,可要给三少爷回信?”

月殊盯着烛火想了片刻,“研磨。”

“雍王回京,所图必不会小。此番异动,该慎而待之。”

短短几句,和燊便知是要他派人盯着的意思。

只是丽贵妃那里好办,雍王处,却有几分棘手。

他回京,先前探查回报带了不少人马,后来行至京都附近,那些人却都销声匿迹了。

和燊这几日,还在让无忧抓紧落实那群人的行踪。

这也是月殊反对雍王独自回京的原因。

祭祀这日,从夜间起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灰蒙蒙的。

同光帝再次乘辂至天坛,就在香刚插进祭坛的那一刻。

太子听完身侧之人的禀告,脸色大变。

雍王跨步拦住,“太子殿下,这会正在祭祀,莫非你想再次打断?如此,你不怕天道惩罚吗?”

太子细看他的神色,那张脸,似笑非笑,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对,是幸灾乐祸。

他在开心什么?

太子心头一凛,脸色沉如寒冰。

“是你!你想做什么?”

雍王将他手挡至一旁,“太子殿下遇事怎如此莽撞?不是你想打断祭祀吗?怎么倒反过头来质问我?”

太子气得不轻,却也无可奈何。

江蕴初走了过来,柔声问,“殿下,怎么了?”

“京郊外爆发瘟疫,如今,已传入京都。”

江蕴初惊呼,“啊!那不是要死很多人?”

雍王目光已投向天坛之上,“是啊,要死很多人。”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那几十丈高的灯树,在点燃烛火以后往一侧倾斜。

那倾斜的位置,正是同光帝此时步下的石阶。

观礼的百官皆惊呼起来。

“陛下有难,咱们该首当其冲啊,可惜……”雍王摇了摇头,惋惜道,“隔得太远了。”

太子可顾不得远不远,大呼着,“陛下小心!”

一边拼命往前冲。

这一刻,所有人皆心系同光帝的安危,他们皆心照不宣地向着同光帝奔了过去。

每个人的口中都呼喊着,“陛下小心!”

“快救驾!”

纷乱的人群中,忽有一人踏肩而起,他直奔同光帝而去,但,他却越过同光帝,手掌有力地托举住倒塌的灯树。

“快护送陛下离开!”和燊大吼。

他手掌一片炙烫,那些烛有手臂般粗大,此时倾倒,竟然燃烧得更快,烛泪滚滚而下,包裹得和燊整个手臂通红。

也只一瞬的功夫,同光帝便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同光帝醒来时,已被安置在龙榻上。

当时的场景犹在眼前,几十丈的灯树若真扑倒他,便是不死,也会烧成火人。

他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问,“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