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退热后醒来,房间内空无一人。
花嬷嬷推门进来。
桂花糕的甜香萦动在鼻腔。
月殊鼻子一酸,不觉落下泪来。
“哎哟~小姐,可不能哭。”
花嬷嬷忙搁下碟子,手忙脚乱要给月殊擦眼泪。
这是园子里最后一点金桂,花嬷嬷收了做成糕点,没成想倒把人逗哭了。
月殊眼泪落个没完,嬷嬷灵机一动,说道,“看来小姐不喜欢这桂花糕,老奴拿走就是。”
“别!”
“我不哭就是。”
月殊轻吸鼻翼,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嘴里细细品尝。
花嬷嬷站在一旁,语重心长开导,“老奴做这个桂花糕不是为了让小姐哭鼻子。”
“逝者已逝,咱们活下来的人,还得往前看。”
月殊点点头,强压下心头的伤痛。
“待会儿,我想去外边走走。”
花嬷嬷拧了帕子为月殊擦手,听到这句显得很是为难。
“小姐,得卧床半月才好,您得为自个儿身子骨考虑啊。”
月殊拉过花嬷嬷的手,“嬷嬷,您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母亲身后留下的这些事,我岂能甩手不管?”
“可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嬷嬷含笑回握着月殊,“大小姐若是瞧见小姐如今瘦成这样,该心疼了。”
月殊轻咬着下唇。
花嬷嬷拍了拍月殊手背,“身体第一,其他的事先放一边。”
花嬷嬷没说,便是她想放月殊出门,也是不能够的。
屋子外头,和燊留了足足的人。
月殊便是寸步也难离开的。
醒来之后,月殊也想了许多。
既然与和燊再见已成事实,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哪知半天了,人影子也没看到一个。
她只好主动问,“他呢?”
花嬷嬷知她问的是谁,如实回答,“和大人带兵出海了。”
花嬷嬷看她有些失神,补充道,“再过几日,应该就回来了。”
和燊答应等抓捕了海盗再聊森家的事,月殊只紧张了一瞬,就放松下来。
她不知,窦唯此时就关押在太守府牢房。
和燊凯旋那日,襄阳的号角声响彻城空。
月殊午憩被惊醒。
和燊踏马直入太守府,径直进房抱起月殊就走。
窝在他怀里,月殊还有些发懵。
“去哪?”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盔甲。
几月不见,和燊面容看着冷硬许多。
他紧抿着唇,并不搭腔。
两人上了马背,鞭一扬,马儿撒开蹄子飞奔起来。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他紧挨着月殊耳畔,问道,“还疼吗?”
他的手指和掌心有一层茧,硬硬的,随着问话轻轻摩擦过她腹部。
“不疼,都好了。”
月殊耳根子有些泛红。
声音也有些低。
不知风有没有将她的回答吹进他的耳中。
两人都闭口不谈那个落掉的孩子。
两人策马来到城门口。
百姓们也都闻风而来,挤得水泄不通。
不知谁高呼了一声,“和将军来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城门口官兵隔离开一个大圈,他们未卸盔甲,神情冷肃,透着杀气。
银月为首的海盗跪在地上,一人身后等候着一位带刀刽子手。
和燊带着月殊上到城头。
他举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人群安静下来。
“银月湾海盗罪大恶极,银月三日后押解回京。其余海盗,斩立决!”
斩立决三个字出口,群情激昂。
“杀啊!”
“杀啊!”
吼声震天。
“斩!”
和燊一声令下。
手起刀落,血染红广场。
人群在人头落地那一刻欢呼起来。
最猖獗的一伙海盗被处决,海禁很快就会放开,这着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新的太守近日就会赴任……”
和燊又在城头说了许多。
关于海上其余海盗的逮捕,还有海禁何时能放开。
至于乱民,他同百姓解释,那都是海盗在背后搞的鬼。
这时候,他需要杀一儆百。
因为和燊并不想在闽南耗费太多的时间。
月殊站在城头往下看。
官兵正在押解银月。
他脖子上缠绕着铁链,在鞭子的驱赶下踉跄爬上囚车。
样子很是狼狈。
也许是感受到注视,他抬起头。
在看清月殊的那一刻,他突然冷笑起来。
一阵海风吹过,月殊觉得身子有些发凉,不由地抱紧双臂。
和燊走过来,站在一步之遥处,一眨不眨地盯着月殊的眼睛。
“三皇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