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兄妹是五年前来的森家,两人在海上仅靠一根木头漂浮了三天。
茫茫大海上,幸而遇到森家捕捞珍珠的渔船。
这才得救。
“你要做的,就是跟在家主身边,不让她再做什么危险之事。”
“她是家主,想要做什么,岂是我能左右的。”
福伯沉默了好一会儿,显得颇为为难。
“这样吧,她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在森家这么多年,夫人、公子都很敬重我,我出面去约束她,她也能看我几分薄面。”
“如何?”
窦唯还能如何,小芒困在岛上,他不听福伯的安排又能如何?
他冷冰冰应了一声,“是。”
福伯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意,“你也别紧张,经过银月湾一事,家主定然消停不少。不过——”
他话锋一转,说道,“你今日也瞧见了,家主身子不大好,日日都在吃药。她怕我担心,生着病也强撑着,这事,还得靠你多上上心。”
“如何上心?”
“药是尤大开的,他夫妻俩定然不肯说实话,如今你待在静园,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那药,究竟是治什么的。”
窦唯只轻“蒽”了一声。
福伯从兜里掏出一个核雕手串,“襄阳热闹,江南运过来的稀罕玩意也不少,你有什么想带回去的?”
窦唯抚摸着手串,久久没有戴到手上。
他停下脚步,神情带着几分忐忑和恳求,“种植园日晒雨淋,她一个姑娘家,晒太黑不好。”
福伯拍了拍他手臂位置,笑道,“岛上有个百兽园,为家主养鸟的那小子不在,你若差事办的好,我将她调过去。”
窦唯知道百兽园。
虽叫百兽园,里头却只养了些传信的鸽子。
月殊过来,也不过让人多养了些啄木鸟。
活少,很是清闲。
若是去了那里办差,来往回信也方便。
窦唯心情愉悦不少,还躬身向福伯道谢,又承诺自己定然办好他交代的差事。
君尧的事要操办,还有森家一堆的账,等着月殊处理。
她虽躺在床上,却着实没一分清闲可言。
床上摆着案几,除了吃饭喝药,过后立即摆上福伯带来的各家店铺的账簿。
月殊摊开来翻了翻,各种收支明细,数字一个个晃得她头疼。
尤婶子收了碗,看到月殊一脸愁绪,忍不住问道,“家主,可是账有不对之处?”
“这账原先都是谁在管的?”
尤婶子想了想,“先前是老夫人,后来少爷当家,便都是他在负责。少爷做什么都条理清晰,便是一丁点差错,他都能看出来的。”
“就没有一个帮手?”
“帮手……”尤婶子思索片刻,笑道,“福伯呀!他什么都懂,老夫人与少爷都很信赖他的。您没来闽南之前,森家管理得井井有条,多亏了他。”
福伯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
这么多的事,总麻烦一个老人家,月殊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家里这么多管事,总有几个管账不错的,你让尤大帮着推荐几个。”
“哪用推荐,管事们个个在行,只看您更信赖谁罢了。”
月殊想想也是,本就是做生意,不会管账,也坐不到管事的位置。
倒是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恰好今日有个叫许辉的管事过来,他接管了张阳的差事。
月殊留意到他的账本格外工整细致,便向他请教。
许辉起先很是惶恐,以为月殊是故意考验,后来聊得多了,便放开话题。
月殊让窦唯送许辉出门,还约定了第二日再来。
……
窦唯在屋外当值,天黑的时候,尤大过来,擦身而过时,他闻到尤大身上飘散的血腥味。
尤大进去后,门就关紧了。
“家主,人不见了。”
窦唯只听到这么一句,后边就没了声音。
他知道尤大今日过来给月殊把脉,后来便出去了一趟。
“……我见屋子里没人,就想找个人问一下,没想到那人会武功,一时间嚷嚷起来,都惊动了。”
“我跑上屋脊,眼见就要逃脱,不知谁向我射了一箭。”
尤大露出已经斩断了箭羽的伤口。
月殊唤窦唯进来,吩咐他带尤大下去取箭头。
窦唯什么也没问,送完人就回来,依旧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