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华常爵他们终于赶到了北平府,然而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找燕王。而是去了钱家名下的一家酒楼,百花酒楼。
酒楼的掌柜姓武,名烈。跟他的名字很相称,武烈高大健壮,不像个酒楼掌柜,倒像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将士。
武烈亲自将几人引去酒楼后面的院子里住下。
几人风尘仆仆,还是先洗漱,吃了饭。休息一晚,才开始办正事。
武烈拿出一个盒子,交给秋墨白。
“主子,这是您让属下准备的地契房契。”
秋墨白接过,并没有看,而是直接交给了华常爵!
“华伯父,这是给您和李哥他们准备的!”
华常爵蹙眉,他知道秋墨白这是给他们找了以后要居住的宅子。
他不好意的的推辞但,“我已经很麻烦墨白你了!房子还是我自己派人找吧!”
“这个万不能再拿你的了。”
秋墨白微笑摇头,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在华常爵面前,显出几分少年人的开朗俏皮。
他有些执拗道,“华伯父还和我客气!不都说好了,是一家人吗?”
“再说,华伯父刚来北平府,人生地不熟的!被人坑了怎么办!”
华常爵一僵,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武烈也笑眯眯,“华大人还是收下吧!毕竟大人初来乍到,不如草民对这北平府熟悉!”
“而且这里比不得汴京城,房子铺子宅子什么的,都不贵的,一共也花不了几个钱!”
他说话豪迈,也不拘小节。
“我也光帮忙置办了宅子,以后需要买铺子,庄子什么的,也可以找我!”
“我对这些,门清!”
华常爵推脱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
“那就先谢谢墨白和武掌柜了!”
“以后,也需要多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武烈眉眼弯弯。
“房子就在城南,离得燕王府很近!如果华大人你们下午有空!我愿意带您们去看看新居!”
“看了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可以告诉我!”
“趁着夫人公子,小姐们,还没有来,可以好好收拾一下。”
华常爵想了想,点头。
他倒是也希望,等姜氏他们来了,就能住进去,让妻子和孩子们有家的感觉。
再想想,他们要做的事,都得等到晚上才能行动,白天确实没什么事。
于是几人吃过午饭后,由武烈领路,去了那处宅子。
秋墨白很细致,交代武烈给准备了相邻的两处宅子。一个是华府,一个是李府。
从外面看,两处宅子都没有什么特别。像是一般的大户。
但进去后会发现,里面的景色都很不错。
华府的宅子里,还有一处小湖泊。虽然总体面积,没有在汴京城的华国公府大,但是也不算小。
而且很巧的是,两处宅子正门,正好和燕王府的后门,在一条路上。
华常爵发现,不管是秋墨白,还是武烈,都很细心。不仅府里东西齐全,几乎不需要另外添置,还给安排了很多粗使的下人。连卖身契都准备好了。
下人们,将府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府里还种了很多当季的花卉。还有很多的果树。虽然没有南方宅子的景色精致,但北方这种粗犷中带着细致,也另有一番风味。
华常爵大致又提出一些东西,武烈都说包在他身上。
晚上,他们还是先住酒楼,吃了晚饭。几个人休息了。
天色已经很晚。
燕王府书房里。
燕王正在舆图上写写画画。忽然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再然后,就看到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人。
都是夜行衣,蒙着面,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燕王感觉不到杀气。
他不动声色的,静静看着两人。
直到房门被关上,两人才拉下了面巾。
燕王勾唇,“你来了!华大人!”
他刚要上前,猛的看到秋墨白的脸,直接定在了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他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掩饰不住的惊喜。
他愣了好半天,才呆呆的上前几步,定在了秋墨白跟前,然后看着秋墨白的脸问。
“紫金!”
秋墨白抿唇,没有说话。
他今天卸去了钱玉成的伪装,就是用这他自己的脸,来见燕王。
他心里是忐忑的。不知道,燕王会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是惊喜,是难过,是悲伤,还是迷茫和不喜。他想的越多,就越不敢来。
还是华常爵坚持,说,他应该给燕王一个机会。让他知道他的存在。
他这才忐忑的,用这副容貌来了。
华常爵看燕王,一脸痴迷,激动到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对燕王说道。
“他是男子,叫秋墨白,并不是您认为的那个人!”
燕王这才回神,但眼睛依然不离开秋墨白的脸,定定的看着秋墨白。
“他,好像!”
“好像我的王妃!”
燕王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对着一个少年,想念他的妻子。
但他又忍不住,想要看着他,总觉得,他让他心软,让他想要去保护起来。
他常年待在北地,所以并不知道秋墨白和秋善喜的事!其实他除了战事,和自己妹妹,其他的,他都不关心。
以前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燕王又看了秋墨白好几眼,才忍不住问道,“你,你的母亲是?”
“或者,你的父亲是谁?”
他总觉得,他和这个少年,有什么渊源。或者,是和她的妻子,有什么渊源。
秋墨白抿唇,看了华常爵一眼。
华常爵点头,直接退了出去。
燕王也没有发现,只是定定的看着秋墨白。
秋墨白这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以前不知道,我以为我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有人骂我是野种。”
燕王听着,脸色不由得,越来越难看。尤其听他说,他是野种。
他很想反驳,但是他无力反驳。只能静静地听着。
秋墨白继续说道,“后来,有人告诉我,我的母亲姓慕容,叫紫金!”
燕王瞪大了眼睛,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你说什么?你母亲是?”
“慕容紫金?”
“这……”
秋墨白眼眶红了,他继续看着燕王的眼睛说,“有人和我说,我的父亲叫赵泽顺!”
燕王一把扶住他的肩膀,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人,猩红着眼睛问道。
“你是,我的儿子吗?”
“你是,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