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生死早就看淡了，可是，看着自己的晚辈走在自己前头，也有锥心之痛。
洛珩走后，司长丰又命人将司染请了过来。
“师父，舅舅。”
司染微微行礼。
玉青墨红着眼睛朝她招招手，“阿染，到舅舅这儿来……”
司染慢慢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舅舅，您不用这样，我没事……”
玉青墨鼻子一酸，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他伸手，摸着司染的发顶，“都怪舅舅……”
“舅舅从前太过狠心，明明早就知道你在青鸾谷，却从未来看过你，你那时候，一定很恨舅舅吧？”
司染强忍着心头的酸涩，伏在他的腿上，“舅舅，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有个舅舅，怎么会恨呢？师父将我照顾得很好，青鸾谷里的师兄师妹都对我很好，阿染一点都不委屈。舅舅明明是一国皇子，却因为放心不下母亲，从西宜跟着到了东黎，怕母亲在东黎没有根基受了欺负，又一手创立了江湖首屈一指的凤鸣楼，这份情义，又有谁能够做到呢？”
玉青墨已经说不出话了。
好在司长丰开了口，“好了，在小辈面前，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嘛？人孩子都没怎么着，你哭什么？”
玉青墨抹了抹眼睛，这才破涕为笑，“好，不提了，不提了。”
他将司染扶了起来，让她在旁边的凳子坐下来，“洛珩的意思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真的打算，连婚礼都不办，磕个头就算礼成，不告诉任何人？”
司染低头，她也不能在长辈面前说，她打算连头都不磕直接造人呢！
毕竟，她还是个姑娘家，要脸呢！
“师父和舅舅，答不答应嘛……”
两人又互相看看，这还怎么拒绝呢？他们虽说是做长辈的，但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愿，两个孩子都愿意，不走那些形式过场，也没什么打紧。何况，如今到处都不平静，虽说那帮江湖人表面上是让他给压住了，但架不住就有那不怕死的，想再试试。
还有其他三国的氏族大家，也对司家秘宝虎视眈眈。司染是一家之主，洛珩也是一城之主，这两人的婚礼，定然是轰动天下的。
场面大了，有些事情就不好控制。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不答应的，就是替你们觉得委屈了。毕竟成亲是人生大事，就这么草草的就算了，总归是遗憾……”
司染嫣然一笑，“舅舅，不委屈的。洛珩还说，我要是嫌出嫁麻烦，他可以入赘呢。”
这话把两人都逗笑了。
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有些心酸。
外院，赢川与洛珩在凉亭里相对而坐，亭子四周挂了帷幔挡风，停内还烧着炭盆，上面还煮着热茶。虽说是冬日里，倒也不冷。苏魅安抱着手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司染走过来，老远就抬手打招呼。
司染笑着回应，并且加快脚步。
坐着的两人，都站了起来，见她过来，落了座，才又坐了下来，苏魅安也挨着司染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