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不是商量了,是直接调职,只不过在调他走之前,让他把这里安排妥当。
毕竟公有资产管理公司,全部都是刘合的创意,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谁也不想这个改革的成果,将来会出什么麻烦。
稍一沉吟,刘合还是看向了裴玉成和秦海洋:“这事还要请二位多多伸手了,眼下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已经换了主人。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幕僚,事实上级别更低的多。”
老秦看了一眼裴玉成,后者摆摆手道:“你忘记了吗?你还是市委督察室的干部吗?虽然你始终没有在那边上任,但是这个才是你最后的王牌。”
嘿!秦海洋深深看一眼刘合:“放心,市政府会全力以赴,支持公有资产管理公司各项蓝图的顺利推进。谁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不能让历史开倒车。”
还记得那次喝茶,当时的老秦看走眼了。当时以为,刘合同志仅仅是纸上谈兵的赵括,没想到却是能吏一枚。
现在自己需要仰仗年轻人的政绩,老秦居然有点小羞赧。两位大领导不会知道,刘合还真的不怕那位开倒车。
他知道,那位即将展开的是更激进的改革举措,搞不好公有资产管理公司真的会被他玩残的。
想到未来的领导,刘合有点头大:“如果二位领导信得过我,我希望制定一系列的规则。我希望企业改制也好,行政改制也罢。
都在红线框架内,切不可搞那种休克疗法似的,拆光卖光招商。看上去大刀阔斧,事实上后患无穷。”
这就让人有点看不懂了,到现在为止,楚州市先后出现了三个改革派人物。
说起改革第一人,楚州市首推陈海。也就是刘合的便宜老丈人,现在那位早已经仙去多时。
第二位就是刘德海,被人强捧出来的,事实上的改革人物。只可惜这位志大才疏,加上一个坑爹的儿子。
问题是,爷俩搞出一系列事情之后,黯然下课。现在刘德海正在接受调查呢,他儿子已经被两规了。
据说在刘汝山的手上,给楚州纸业捅出了两亿元的财务漏洞,这事谁也救不了爷俩。
也没有人帮他们父子分担,这口黑锅只有刘德海和刘汝山二人背着,所以老刘的改革形象彻底垮了。
而第三人,也是楚州市真正的一面旗帜,就是理论和实践双双举起大旗的刘合同志。
现在他却要给自己打造的改革人设,套上一副沉重的枷锁,啥情况?啥意思?
难不成想要给自己找别扭?最起码老秦是不大舒坦:“刘合同志你详细讲讲,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
还好,秦海洋是那种知识分子性格,跟一路战斗上位的陈海不一样。换做是陈海,遇上玩心机的小刘同志。
估计要挨骂了!刘合正色道:“我注意到,某些人想要模仿欧美的休克疗法,想要搞全面的私有化。
这种是被各国验证过的失败方式,却有人奉为圭臬。在我看来,这并非是改革的举措,而是真正的国有资产流失,这绝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问题是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提出这样的说法呢,大家忽然想起刚刚空降那位。
问题是那位的叔伯兄弟,跟小刘同志还是合作愉快。还是公有资产管理公司,几个企业的私人股东呢。
这小子又要翻脸?联想到之前给人家挖的坑,老秦有点看不上刘合了,奸佞小人嘛!
裴玉成却是一皱眉:“我相信刘合同志的政治嗅觉,不妨把你想打造的红线写出来,上常委班子研究一下。”
这位上位副省级以后,似乎强硬了很多,没办法,在楚州市他是独一档的存在。
市长也已经不再是平级,而是他彻头彻尾的下级了。老秦也没有办法,毕竟副厅级一步到位上位市长。
极大消耗了秦家资源,秦海洋这段时间只能低调做官:“好的,请书记放心,市里会做全面的评估。”
还能怎样?在刘合这样的妖孽面前,行政级别已经不是关键因素了。秦海洋比其他人更清楚,小刘同志今非昔比。
没错,他是副科级,但是人家的文章已经成为燕京党校的教材。随随便便一篇文章就能进入内参,这样的干部,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送走了各位领导,刘合赶紧赶到楚州大酒店。这边早已经是杯盘狼藉,刘合还是挨桌敬酒之后,才醉醺醺的回了家。
此时他的朋友圈一帮人都来了,他们并非为了闹洞房。秦风第一个忍不住:“我听说你有可能要调走?”
调走?英青莎瞪大眼睛:“为什么呀?在这边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调走呢?这面的摊子刚刚铺开。
新来的那位到底啥态度啊?万一他不能按照你的蓝图进行下去,会出大麻烦的,我坚决反对你离开!”
这丫头似乎有点装大了!没错刘合是副科级干部,问题是小刘同志的调职,是高高在上的省部级操作,谁能阻止?
“我也不想啊,”刘合苦笑道,“不瞒你们说,上面已经几次要调我走了。我始终没有答应,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不过大家放心,就算是调走,我估计最快也在半年以后。那边需要捋顺一些关系,才需要我,现在我去,什么用也没有。”
需要半年时间捋顺关系?裴敏一皱眉:“难道那边需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公有资产管理公司吗?还是说收购汽车企业已经有了眉目,打算把汽车厂落户在那边?”
裴家千金,果然也不是傻白甜呢。在场的各位没有傻瓜,听了这话都恍然大悟。似乎真是这么回事儿的,其他的项目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只有汽车厂那边没有消息,固然收购汽车企业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但是一点消息没有,就有点那啥了。
秦风摸摸鼻子看着刘合摇摇头:“恐怕接下来你的日子不好过了,汽车厂原本是你画的蛋糕中最大的一块。
也是蛋糕顶端的蜡烛,现在顶端的蜡烛被你摘掉了。剩下的光芒暗淡,你想啊,那些人心情会好吗?”
一针见血!刁仁也苦笑道:“接下来,小刘你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或者在钟吾县那边,我继续给你留着位置,难过的时候就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