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夕阳已是垂暮,日落的余辉渐渐隐退,天空染上一抹淡淡的黛蓝。
帝辛四人走入附近的一家客栈,掌柜看店里来了人,十分殷勤的迎了上来,最近亳州城怪事众多,又闹着灾荒,住店的人实在少的可怜。
掌柜热情的将四人引到柜台,贴心的给了四份亳州城地图,咧嘴笑着说道:“这是小店的小小礼物,亳州城游览图,几位客人住店呐?”
帝辛甩上一袋钱币,冷冷的,“嗯。”了一声。
那掌柜立马大声喊道:“好嘞,两间上房!”
“等等,等等!”王小元探出身子,伸出三个手指,开口说道,“掌柜的,是三间。”
那掌柜眼睛一亮,立马高喊:“改成三间!”
“掌柜的,开四间房。”妲己淡淡出声。
一人一间啊,一下开出四间房,掌柜的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了,忙说,“好勒,好勒!”说着大声对楼上喊道:“四间房,四间上房!”
“贵客,这边请!”
很快开好了手牌,掌柜一路躬身领着众人上楼。
听到妲己说要开四间房,帝辛眼角微微上挑,他伸出手将妲己揽进怀里,低头说道:“娘子,怎么一出门便要和为夫分房睡?”
妲己睨了一眼帝辛,挽上他的胳膊,泰然一笑,轻声说道:
“小别胜新欢,偶尔分离,可增进夫妻感情!”
帝辛轻笑。
很快四人由掌柜领着,各怀心思的入住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帝辛便来到窗前,低低唤了一声青木,话音刚落,一道黑影飞身踏墙,翻窗而入,正是那个马夫。
帝辛吩咐道:“给我准备一身富商的行头,带好银钱,明日陪我去亳州商会走一趟。”
青木拱手问道:“需要给娘娘他们准备吗?”
帝辛心中想着,你家娘娘估计是有其他事情要做,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你我两人去便可。”
吩咐完明天的日程,帝辛便踱步来到妲己房间,可房间内哪里还有妲己的身影,帝辛闷哼一声,感慨道:“现在连个人偶分身都不留下,真是老夫老妻,毫不遮掩了。”
踏出房门,余光却瞥见一个淡金色的身影,飞快的溜进了花狸的房间。
帝辛眼神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与此同时,花狸一身黑色劲装,与妲己轻盈的飞驰在碧瓦朱檐之上,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钱家大院,刚想翻墙进入内院,花狸却忽然定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杏黄色道袍,一副仙姑模样的人,正盘桓在钱府门口。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王小元,瞬间一身冷汗,只见王小元站在门口说了不到两句话,便被那个妇人拉着入了宅院,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花狸顿感不妙,他对着妲己说道:
“你先去寻那青衣女子,我去看着点小元。”
说罢翻墙进了院内,悄悄跟在王小元身后。
此时,王小元内心忐忑,原本是想扮作道姑模样,借由鬼神之说,来打听一些消息,可走到钱家宅院,看着那两盏白凄凄的灯笼,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害怕,正想要转身离开,门却由内打开了。
她一时也不知道当走不当走,只见一个看着四十出头的仆妇迎了出来,大声喊着:
“道姑留步。”
王小元被她喊的一愣,硬着头皮走了上前,就见那仆妇说道:“道姑可是来给我们老爷做法事的?”
王小元微微点头,那妇人热情说道:“那还等什么?快些进来吧!”
说着便拉着王小元往灵堂方向走去,王小元心想既然来都来了,不打探些出些情报,实在亏得慌,万一真要让她做法事,到时候就找个没带法器的由头离开,想这钱府应该也不会乱扣人。
思虑至此,王小元斟酌着,开口问道:“大姐,最近亳州传言,说钱员外死的离奇,可否告知一二,是否真如传言一般。”
那妇人斜眼看向王小元:“你真想知道?”
王小元点头补充道:“也是法事需要,需得判断是否为妖邪作祟。”
那仆妇低着头没有接话,只是领着王小元和一众丫头往前走,王小元看向四周,朱红的柱子上挂着惨白的灯笼,被风一吹,吱嘎作响,只觉得鬼气森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咽了口口水,王小元停住脚步,生硬的说道:“那个大姐,我好像忘了一样法器,你等我回去取来。”
说着身体向后退去,可身后却被什么绊住,顿感手腕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手腕已经被人抓住,只见那妇人幽幽说道:“小道姑急什么,喝杯茶再走吧。”
见王小元迟疑,那妇人接着说道:“既然你想听,我便好好给你讲讲这亳州城的怪事。”
说着拉着王小元,边走边说了起来。
“我们老爷死的那个叫惨啊!”
那妇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幻觉,王小元恍惚的看到了她嘴角透着一丝笑意,那一丝僵硬的笑意,那妇人说道:
“老爷是死在了自己的书房,发现他的时候,浑身赤裸,双目被挖,肚子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开,有词叫什么?哦!肠穿肚烂,是这个词了,那脸上也只留下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你知道最诡异的是什么?”说着那妇人看向王小元,眼睛散发着精光,见王小元不答,她又自顾自的说道:
“明明死了不到一天,浑身上下却早已爬满蛆虫!”
那妇人这么一说,王小元顿觉一阵恶寒,随即问道:“那你们没有报官?”
“报官?现在亳州城旱灾每天都有死人,官府才不会管,而且他们也没有能力管这事。”那妇人眼咕噜一转,说道:“你想知道,西婆和秦家夫妇怎么死的吗?”
王小元看她很想说的样子,便点头说道:“怎么死的?”
“扒舌啊!他们死的时候,都是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柱上,那西婆嘴巴张的老大,一条长舌头自舌根处,被人生生拔出!扔在了尸体旁边。”
“至于秦家夫妇,更是心肝脾肺都被人挖了去,留下两具皮囊,空落落的挂着,在房顶上直晃!”
王小元听的差点当场吐了出来,但更令她恐惧的是,她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妇人在笑,好像炫耀似的骄傲的笑。
王小元瞬间汗毛倒立,她将手悄悄放到了,袖袋的古银匕首上,随时准备逃跑。
思绪突然被打断,那妇人缓缓抬起手,指向前方的灵堂:“到了!”
王小元眯起眼睛看去,说是灵堂,四处摆放的确是红烛,白绸红烛,说不出的诡异,中间摆放着一个棺材,那棺材窄小,不像是给男人的,此时那棺材前的蒲团,正跪坐着一个青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