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阿史那曜怒气翻涌,嗓子里一阵腥甜。
他张开嘴,一口血竟喷了出来。
温热、暗红的血,溅到了光明甲上,让本就暗含锋芒的盔甲,愈发显得杀气腾腾。
不过,吐出了这口血,阿史那曜的胸口倒是没有那么的憋闷。
“好!好啊!好个万年大长公主!”
“是你搬空了大半个京城,是你拿走了传国玉玺……”
一口又一口的大黑锅,都是沈婳扣到了他阿史那曜的头上。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的是,沈婳明明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结果呢,姜砚池那厮却还在散布谣言——
传国玉玺在阿史那曜手上!
这话,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这一招“祸水东引”,绝对是姜二十一那个疯子的手笔。
这厮,素来心脏手黑。
过去不动脑子,是因为他脑子有病,容易发疯。
可有了沈婳之后……
“呼~我不气!我不能生气!”
一想到沈婳,阿史那曜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他拼命安抚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发怒……决不能上了姜砚池的当——
故意把阿史那府珍藏的光明甲送过来,沈婳和姜砚池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他们就是想杀人诛心,就是想活活气死他!
“我偏不如你们的愿!”
阿史那曜再次深呼吸,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心绪、暴乱的情绪。
还别说,阿史那曜不愧是能够扮猪吃虎、骗过全京城的人,一番调整,他还真的就平静下来。
“……看来,这万年公主,我更要弄到手了!”
以前只想着沈婳能够治病,还有用一定的地盘和兵马。
现在嘛,筹码又加上了一个传国玉玺。
阿史那曜对沈婳,势在必得!
“万年公主,我新婚大喜,你送了如此大的一份厚礼,曜感激不已。”
捂着胸口,望着娘子兵军营的方向,阿史那曜轻轻呢喃:“公主这般深情厚谊,曜定会加倍回报。”
过两日的婚宴上,阿史那曜誓要让沈婳明白,两者之间拼的是实力。
杀人诛心?呵呵,还不够格!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枉然。
阿史那曜可是拥有数万能征善战的西州军,中州更是他的地盘。
过江龙都打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万年公主就这一两千号人马,连过江龙都算不上。
想要跟他姜砚池正面硬钢,简直就是做梦。
估计姜砚池、沈婳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只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不过也好,若是沈婳不自己暴露出来,我还不知道,传国玉玺在谁的手里呢。”
“看来,这中州,果然没有白来。”
不但稳固了地盘,扩张了势力,还能拿到所有人都心动的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有了这八个字,又有如今的地盘,阿史那曜完全可以把小皇帝踢出太极宫,自己登基为帝。
手握传国玉玺,他就是天命所归的皇帝!
“来人!调兵!”
阿史那曜一想到那枚众军阀都在苦苦追寻的绝世珍宝,就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被“诛心”的郁气也瞬间消弭无踪。
现在的阿史那曜,跃跃欲试,战意满满!
他开始调兵遣将。
各项军令,雪片一般地飞出了帅帐。
军营、中州城内,还有比邻的仓州……全都动了起来。
有的地方,宁静的表面下,藏着汹涌的波浪,只等时机到了,大风起了,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引发天地巨变!
……
阿史那曜忙得脚不沾地,沈婳也在忙。
阿史那曜的人,送来了交易所要求的各色矿产。
沈婳命人将这些矿产分好、放好,然后,一份份地送到了她的帐子里。
姜砚池全程围观,他并不知道沈婳在折腾什么。
不过,神仙弟子自有神仙手段。
且,沈婳这次的送礼,无异于“自爆秘密”。
若是理智还在,送礼之前,姜砚池应该提醒她——小公主,我们还在中州呢。
阿史那曜的地盘。
我们的军营对面就是西州军。
若是阿史那曜受刺激太过,直接选择撕破脸。
就我们这点儿兵,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当然,姜砚池天生神力,可以以一当百。
他还可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动用狂躁的精神力,也能消灭一定数量的敌人。
还有小公主,虽然姜砚池没有亲眼看到小公主用精神力杀人,但她能这般轻易的救人,自然也能轻松杀人。
他们两个强强联合,大约能够杀出重围。
但,其他人呢?
姜砚池自是不在乎什么娘子兵,可小公主在乎啊。
她定不会让自己的人马,因为她而遭受屠戮。
姜砚池了解小公主,她不是个冲动的性子。
做事情之前,也是会考虑清楚。
小公主敢在阿史那曜面前“自爆”,那就有底气全身而退。
姜砚池唯一想不到的,大概就是小公主会有怎样的办法。
或许,就跟这些木炭啊、硝石之类的东西有关系!
他的小公主,总能带给他新奇与惊喜。
……
忙碌的日子,时间过得格外快。
阿史那曜的婚礼,虽然是鸿门宴,可还是选了个黄道吉日。
一大早,刺史府就开始张灯结彩。
上午时分,太阳高悬,便开始有宾客前来。
很快,刺史府的大门前,就开始变得车水马龙,宾客如织。
沈婳、姜砚池准时前来。
他们甚至都没有带太多的护卫。
两个人,肩并肩,携手而行。
婚礼的宴席,布置在前院。
这里原本是刺史府的府衙衙门。
宽敞的院子,破旧的柱子,今日却变了模样。
大红的灯笼,喜庆的彩带,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穿着簇新的衣服,脸上也都带着笑。
乍一看,确实是婚礼现场。
可很快,就暴露出了本质——
“万年公主,臣倾慕公主,愿与公主结为连理!”
婚礼现场,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却荒唐地提出要换新娘。
姜砚池眼尾泛红,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发疯就在下一秒啊。
沈婳却轻轻握住了姜砚池的手,安抚完这个疯子,她又抬起头,笑着对阿史那曜说:“阿史那曜,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