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王琦就在大院门口坐着，他在等楚大民。
只是等到日上三竿，也未见到对方的身影，王琦想了想背着手便往镇西小学那里走去。。。
来到镇西小学门口，原本的铁门还有门上面的拱形铁架搭建的镇西小学几个字已经由民秀机械代替。
所有的易锈件也都刷上了防锈漆，一切看起来都是崭新的。
王琦扫了一眼后鼻子里哼了哼，看到楚大民现在这样简直比他破产还要难受。
问了问正在打扫的工人，楚大民果然在这，王琦径直走了进去。
镇西小学其实蛮大的，不算操场，整个教学区的建筑面积约一万多平方米，约合18亩左右。
如果将花坛之类的绿化面积算上，再加上活动场所，那这里都快接近50多亩地了。
校园内，正对大门的是一个圆形的花坛，然后沿花坛这一中轴线两边分布着三排华夏北方典型的红瓦砖房。。。
王琦按照工人的指示来到第一排左边的厂房，一进门，他就被光溜溜的地面吸引了。
在大院里，他们的厂房地面就是简单的水泥地面，经过长年累月各种油污污染，再经由鞋底摩擦，早就盘得爆浆了。
这里虽然也油光发亮，但王琦知道这肯定不是油膜，而是一种类似油漆之类的东西。
王琦在门外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楚大民，进来后却没有着急过去跟他打招呼，他四下打量了一番。
这里的环境让他大吃一惊。
跟大院里的工厂相比，这里整洁干净，采光也好，而且这浅灰色的漆面上还用黄色，绿色的彩色漆划分了几个区域。
他是干工厂的，一看那些区域上的摆设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功能区。
最后，王琦将目光投向围绕整个车间的是一个由一米高的铁架子组成的大型怪异设备上。
他走进一看，架子上面的东西有点眼熟，很硬的塑胶，这玩意他在镇储备粮库的卷扬机上见过。。。
“没见过吧？我也没见过，我家那小子倒腾的，电机驱动，说是什么流水线。
做一些复杂的组合产品的时候可以分段分区域加工，效率更高一些。”
王琦回头一看，楚大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你家小子倒腾的？大学生的脑子确实不太一样啊。
不过，你觉得咱这干标准件的工厂有那么复杂的组合产品吗？”
“嗯，你跟我一样，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说提前规划了比后期改建要好，算了，由他折腾吧。
王厂长，你是来找我的？”
王琦点了点头。
“走吧，去办公室聊！”楚大民放下手中的家把什，带着王琦去了中轴线的另一侧。
办公室里，楚歌正在跟几名有经验的老师傅在图纸上指指点点。
看到楚大民带着王琦进来，他马上便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让师傅们先去忙，他拿起一旁的红色暖瓶来到茶几旁，已经坐在沙发的王琦还在那说着不阴不阳的话。
“楚厂长，不错啊，这皮沙发都坐上了？鸟枪换炮了，这办公室弄得像模像样的！你哪来那么多钱？”
“二手的，不值钱！喝茶！”楚大民笑着回道。
王琦嗯了一声喝了口茶，这会他才注意到楚歌。
“是小哥吧？你怎么还在百尺河？这会不应该去学校报到吗？”
“家里忙，不去了！替我爸分担点！”
“哎，就是，一个破大学有什么可上的，花那老些钱，用来买设备多好！”
楚歌笑了笑心想你还真tm会说，还破大学？你家那初中都未毕业的混小子想上还上不去呢。
懒得跟他废话，楚歌就在旁边听着他跟楚大民掰扯，直到20分钟后，死要面子的王琦才将话题引到他的聚友加工厂上。
“老楚，我听说你这二厂需要一批设备，正好，我那聚友最近活不多，想处理一些。
我那些机器你知道，很多都是今年才上的新东西，还有那台数控车床，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便宜点给你！”
“这样，我这二厂已经淘换了一些设备，确实还有缺口，不知道王厂长准备以什么价格给我。”
“9折怎么样？就用了半年不到，磨合期都没过，跟新的一样。”
王琦说完从茶几上的烟盒里自顾自地抽出一根烟，他佯装抽烟的时候眼睛一直在观察楚大民的反应。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他也被楚歌观察着。
“虽然比我淘换的设备要贵，但是你那些机器确实是好东西，只是。。。”
“只是民秀现在没那么多资金，所以王叔看看能不能再便宜点？”
楚歌代替楚大民说了出来，王琦愣了愣后“吧嗒吧嗒”在那抽烟。
“老楚，咱们都这么些年的关系了，什么都好说，这样你就说你想多少钱收吧？我们俩一合计，这不就成了？”
见王琦如此“坦诚”，楚大民摸了摸头，看得出来，喜欢车床的他确实眼馋王琦的那批设备。
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还没伸出来，楚歌那边直接王炸了。
“四折吧！”
楚大民听后，手瞬间缩了回去，而本来还依靠在沙发上的王琦则瞪大了双眼，他甚至怀疑自己耳鸣了。
看了看楚歌，王琦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发火。
“我说大侄子，大人谈事你不要瞎吱声，你啥都不懂就是在捣乱啊！”
“嘿嘿，王叔，说句托大的话，我懂得不见得比你少，但是就那批设备而言。
四折是民秀能给出的最高价了，就这也比我们那些二手货高出了一成半呢。”
“我那些设备怎么能跟民秀那些七八年的老设备相比呢？”
“还是二手货！”
“你。。。”
王琦站了起来，站了几秒钟，看着一直不言语的楚大民，他又重新坐了下去。
“老楚，这。。。什么情况？你们家到底谁当家？”
“我啊！”楚大民回了一句。
“那你这儿子是不是太。。。”
“这民秀二厂他说了算！”
“。。。。。。”
楚大民说话大喘气直接晃了王琦一个大跟头，后者来回看了看楚歌父子后，第二次站了起来。
“你们父子俩不会在这给我演双簧呢吧？”
“没那时间，王叔也看到了，我这挺忙的，您回去考虑考虑？我那第二批设备马上就上了。
我就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过期后您就找别人吧。”
楚歌能微笑着跟王琦说话到现在已经够给他脸了，这会笑容没了，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他说完后便回到办公室的主位上，低头开始继续画他的图纸。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
王琦站在那，他指着楚歌看着楚大民，他已经被噎地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