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记错了吧,小人明明只收到了二十两银子,给夫人半箱雪蚕丝,夫人那里只派了一个伙计来取,夫人这样说,难道是小人拿了夫人的银子,不曾给您货物,陛下面前,存心诓骗您不成?”
姚黯在诸葛忆荪面前极力辩白道。
诸葛忆荪问道,“你既然说舀霞庄派了一个伙计去你那里取货,不知那伙计是何人?只问他不就真相大白了?”
“焦聪,当日你派哪个去的?”双鲤问道。
焦聪看了一看一旁的焦悯说道,“是焦悯,快,将那一日之事回禀陛下,还夫人一个清白才好。”
“回陛下,那一日去丰阳会馆取货的正是小人。”焦悯答应道。
“姚黯,你仔细瞧瞧,可是此人吗?”
“是,正是这后生。”
“朕问你,当日你家主人究竟让你带了多少银子去?”
“回……回陛下,”焦悯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家主人的确给了小人两千四十两银子。”
双鲤与焦聪听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家管事大人让小人之带着二十两银子去付给姚掌柜的,剩下的两千二百两银子,让小人去送给醉仙池原先的冯店主,好勾了与那店主的账。”
“你胡说!”焦聪呵斥一旁的焦悯。
“陛下在此,小人不敢胡言。”焦悯叩头道。
“朕问你,那两千四十两银子,可是从洛阳收来的绸缎钱?”
“洛阳?洛阳的绸缎钱中秋节就结清了的,夫人盘购醉仙池的时候是冬日里,那两千两银子是夫人让焦管事另外拿给小人的,另外的四十两是夫人的体己钱……”
“你可知道,这两千两银子是从何处拿给你的?”
“小人……”焦悯看了一旁的焦聪一眼,面露惧色。
“朕在此,你直说便是,左顾右盼做什么?”
“回陛下……小人卑微,这两千两银子小人也不知究竟是从何处来的,只是有一日焦管事喝醉了酒,小人听他说,这两千两银子仿佛是夫人掌管贾正台以后,朝廷拨给贾正台的一笔糊涂钱,夫人盘购温汤店,正好短了两千两银子的空儿,焦聪说,夫人不过是将贾正台的钱拿来一用,将来仍旧是要还回去的。”
“糊涂钱?好一笔糊涂钱。”诸葛忆荪感慨着说道。
“陛下,焦悯一派胡言,请陛下切勿听信,这银子的确是洛阳的绸缎款,还有微臣让人在姚掌柜那里定下的雪蚕丝,皆有凭证,请陛下容微臣回府取来,陛下一看便知。”
“也好。”诸葛忆荪答应着,吩咐墨鸾卫的人与双鲤一同回府。
可双鲤在府中上下翻找了半日,当日那绸缎钱放在当铺中取利的凭证、向姚黯定下两千两雪蚕丝的凭证统统不见了。
当桃年、筝儿、腊影等人要再翻找一遍的时候,双鲤面色如霜坐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必找了,看来咱们被人暗算了,他们既然是有备而来,是不会让咱们轻易找到能证明自身清白之物的。”
双鲤迟迟不曾与墨鸾卫回宫复命,诸葛忆荪再次让甘缜带人来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契书凭证都不见了。
第二日,诸葛忆荪这才下令,将双鲤暂时软禁在府中,等彻查清楚此事再做处置。
嘉梨、嘉秀、伶魁知道双鲤出事后,纷纷入宫向诸葛忆荪求情,嘉秀领头说道,“母亲知道双鲤嫂嫂的性子,她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啊。”
嘉梨也劝道,“是啊母亲,这两千两银子对于双鲤嫂嫂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两千两银子,将自己的官位、前途还有多年经营的声誉都赔上呢?”
“我知道,我也信得过你嫂嫂的为人,正因为我信得过她,才只是让人将她软禁在府中,否则依朝臣们的意思,只怕她举家上下就要被囚入天牢待审了。”
“母亲,您也要想个法子救救双鲤嫂嫂还好!”嘉秀拉着诸葛忆荪的手恳求道。
“你们放心,有朕在,不会有人敢伤她分毫,朕已经让侦访台与通议台的人去彻查此事了,相信会有结果的。”诸葛忆荪说道。
嘉秀等人听着,这才放心些。刚从含章殿出来,正要出宫去,嘉秀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常攸给三人望气时说的话。
“双鲤嫂嫂头顶之气白黑混杂,如同白鹤与黑虎厮斗,此消彼长,黑白难分,乃凶兆,主刑杀……”
嘉秀的背后瞬间感觉到一股凉意,默念道,“好小子,有点神道,真让他说中了。”
“你嘟囔什么呢?让谁说中了?”嘉梨问道。
嘉秀也答话,只对一旁的菲匀说道,“去打听打听十三王爷如今在何处。”
“十三王爷?常攸?你问他做什么?”嘉梨说着,也想起了那一常攸的话,“难道他一早就知道……”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听得我云里雾里的。”伶魁疑惑着问道。
嘉秀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我那里吧。”
吕延熹听到双鲤被禁足在府中,心中不禁称快,让手下将预先安排好的人去刑部举发,再从背后刺双鲤致命一刀。
嘉秀、嘉梨与伶魁等人在府中等了半日,菲匀才带人回来,对嘉秀说道,“公主,听宣王府的人说,十三王爷留在了长杨宫,迟迟不曾回宫来。”
“太好了,多日不见他,还以为他一心求仙,出海去蓬莱了呢,在长杨宫就好,烟竹,给我备马,我要到长杨宫去。”
“我与你同去。”嘉梨与伶魁都说道。
嘉秀对伶魁说道,“梧儿还小,你还是留在京中的好,我与嘉梨两个人足够了。”
伶魁也只好答应着,先行回了王府。
嘉秀与嘉梨快马加鞭赶到了长杨宫,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常攸,嘉秀将双鲤被软禁之事告诉了常攸,并问常攸有没有破解困局的办法。
常攸卜算一番,定了定神对嘉秀与嘉梨说道,“困局?依我看,并非是困局,而是个陷阱。”
“是啊,可不就是专为双鲤嫂嫂设下的陷阱吗?我们今日大老远地专程赶来,就是请你……”
“不,她才是设下这陷阱的猎人。”
“这话我为何听不明白?双鲤嫂嫂被困在府中,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如何会是猎人呢?”嘉秀疑惑道。
“你既说她是猎人,那她又是为了谁而设下的陷阱呢?”嘉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