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陛下是陛下,我是个什么人?若是此事张扬出去,我便更没脸做人了,还是不说的好。”陶宜涓说道。
“那姐姐就情愿与他这般私下里往来,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来的勤些,外人看见了,免不了要议论,与其如此,还不如早些摊开了、说明白的好。”
“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心,说实话我并不想要他的名分,能与他这样日日见上一面、说说话、出去耍耍就很好,不为别的,为了妹妹你,此事也不好弄的满城风雨。”
“为了我?如何是为了我?”
“妹妹方才也说了,如今他的弟弟成了宫内侯,陛下心尖上的人,此时我与维诫之事若是张扬出去,外人们不管说我不知羞臊,那起子小人看妹妹如今身居贾正台高位,又掌管着整个福商盟,深得陛下宠信,你不知道,背地里不心服的人多着呢,陛下纳了皇甫从诫,这个时候我与维诫的事也众人皆知了,别人会说,是妹妹为了攀上皇甫家的高枝儿,故意纵的我如此,到时候反而给你惹是非。”
“这是什么话?姐姐与他两情相悦,怎么能和我牵扯上?”
“今时不同往日,你也好,从诫也好,都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若是再经由我与维诫之事牵扯起来,难免会让人起疑,还是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好。”陶宜涓说道。
双鲤听着,陶宜涓的话也在理,便不再坚持,只由着陶宜涓的心,并嘱咐身边众人,莫要让人故意查探此事。
这一日,双鲤与嘉梨、嘉秀一同牵上马,要去野外赛马,三人出了马场,刚骑上马,要往八荒台走去,就看到常攸带着一个小厮指天画地、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
“常攸,要往哪里去?”嘉梨在马上笑着说道。
常攸看到了三人,定了定神,连忙上前作揖,“哦,原来是六姐姐、七姐姐和双鲤嫂嫂。”
双鲤也下马见礼,“宣王殿下安好。”
嘉梨与嘉秀也从马上下来,嘉梨笑着对常攸说道,“我若是不叫你,你还看不见我们几个呢,越大越目中无人了!摇头晃脑的,要往何处去?”
“昨日夜里,依稀下了一溜小雨,今日早起,看天上有紫色祥云,林中有苍霭,正要要往后山湖上采气去呢。”
嘉秀听了,笑着说道,“采气?十三皇弟可用过早膳了没有?”
“这灵气难遇,哪里有空子用膳呢?”
“瞧你,整日里餐风饮露的,年纪轻轻,越发像个老神仙了。”嘉梨说着,让江楼从包袱里拿了牛乳与果子来,拿给常攸吃。
“姐姐好意,可采气定要空腹才好,用不得这乳浆面果。”
嘉梨听着,叹了叹气说道,“罢了,随你去吧。”
“十三皇弟既然会采气,定然也是望气的行家,不如就给我们姐妹几个望一望可好?正好让我试试你的道行。”
“他忙着往后山去,你又让他给你望气,岂不是存心为难他?”双鲤嗔怪嘉秀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试一试怎的?”
“殿下别听他的,你自去吧,难得今日清晨有灵气,别耽误了你的事才好。”双鲤说着,给一旁的小厮使眼色,让常攸自去。
“不碍事,望气而已,又不是卜算四柱八卦,耽误不了多少工夫。”
常攸说着,与小厮一边往山林中走,与三人远远地相隔,只望着头顶的吉凶祥瑞,
“六姐姐头顶之气状如鸿鹄,是凌云高飞、举案齐眉的吉兆,七姐姐头顶之气状如花鹿,是舐犊情深、福禄同修的嘉兆……”
嘉秀听了,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地对嘉梨说道,“这小子净挑一些好听的干巴话来搪塞我们呢,方才说的几件事谁不知道?”
“双鲤嫂嫂头顶之气……”常修望着,紧紧地皱着眉头,
“如何?”嘉梨问道。
“双鲤嫂嫂头顶之气白黑混杂,如同白鹤与黑虎厮斗,此消彼长,黑白难分,乃凶兆,主刑杀,黑虎气势汹汹,多诡诈,嫂嫂近日凡事可要多长个心眼,小心些才好……”
“什么?混小子,你可看清楚了?别信口胡诌!”嘉秀对着常攸喊道。
常攸一看头顶,紫气渐收,苍霭微散,大喊一声,“不好,险些误事!”
话刚说完,便一转身投入林中,不见踪影了。
嘉秀看双鲤脸上有些忧虑,便说道,“嫂嫂,别信那混小子的话,他分明是胡说的。”
“是啊,攸儿越来越神神叨叨的,他的话,嫂嫂不必往心里去,等回来,我定要说给母亲,让母亲好好训斥训斥他身边的几个师傅才好。”嘉梨也劝道。
“他也是好心,不过是给我提个醒、让我多长个心眼罢了,不理这些了,走吧,放马去。”
双鲤与嘉梨、嘉秀放马回来,用过晚膳,悄悄将焦聪叫到了跟前,“上回在葬春坡,驾车的马神情有些异常,可曾查清究竟是什么缘故了?”
“是,小人看过那匹马吃过的草料,里面别人掺了些醉马草与紫英兰,醉马草能使马儿动情,而紫英草身上的虫卵会让马儿腹痛不止,有人将这两样东西掺入了马儿的草料中,夫人您想,若是您不曾察觉,不知不觉地坐上了那辆马车,后果会如何呢?”
“定会落一个车毁人亡、亲痛仇快。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小人事后查问过茶铺之人,那铺子里的店家与伙计都忙着招待出出入入的伙计,况且那马厩之中的草料,不光是咱们乘坐的马食用,来往众人的客人们也都在马厩饮马喂马,可没有一匹是服用过醉马草与紫英兰的。”焦聪说道。
“就只有我与姐姐马车上的那匹马被人饲喂了醉马草与紫英兰吗?”
“是。”
“可见不是外人做的,是咱们自己人做的,一来外人除了草料,不易接近咱们的马匹,即便是有机会接近,那一日跟着我们从皇陵出来的马匹有十余匹,他们如何能分得清哪一匹是我乘坐的,哪一匹是旁人乘坐的,可见是出了内鬼。”双鲤说道。
“小人也这样认为,可究竟会是谁呢?”焦聪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