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宫,太医院。
珪如在太医院的病舍中躺了几日,终于苏醒了过来,唐简卉一听说,简略用过些膳食,就连忙往太医院来。
可不巧,珪如服下汤药,刚刚睡了,唐简卉就问了问太医珪如的病情,听太医说,珪如的病势见好,静养一旬,就可起身下地了,唐简卉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又让人赏赐了太医院伺候珪如的几个太医、医女、医员一些元淮新赏的丝帛,虽不曾上花样,可一看就是上造之物,一匹就值几十两银子之多,都千恩万谢地收下,对珪如的病势自然也更加用心。
唐简卉正和太医院的人说着话,珪如也醒了过,唐简卉一看,连忙坐到珪如的床边说道,“姑姑,你终于醒了,可觉得好些?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有劳娘娘下问,多亏太医院几位太医悉心照料,奴婢觉得好多了,身子也轻了一些,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昏沉了。”珪如说道。
“那便好,”唐简卉说着,让淼萍拿过一盏刚炖好的金丝燕窝,自己捧在手里说道。“姑姑的伤势如今虽然见好,可是气力不曾恢复,这是出云国进献的金丝燕窝,我让人用阿胶、百合、枸杞炖了,最是益气养身的,来,趁着温热,姑姑喝一些吧。”
“这可如何使得?娘娘身份贵重,又怀着身孕,哪里能为奴婢做这些?奴婢万死不敢受。”珪如说话一用力,面色突然又得惨白,头顶又冒了些虚汗,仿佛伤口也隐隐作痛似的,面露苦色。
“姑姑何必这般客气?若不是姑姑,本宫与腹中孩子说不定早就一尸两命、不在人世了,您是本宫与孩子的救命恩人,本宫不过是想回报姑姑一二,这一丁点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唐简卉说道。
“不可,不可……”珪如说着,痛得紧闭着双眼,
“娘娘,还是莫要勉强姑姑了,让奴婢来吧。”淼萍上前接过燕窝。
“也好。”唐简卉便起身站了起来,让漱络轻轻扶着珪如的肩膀,淼萍给她喂燕窝,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甘缙与甘绥来了,二人说是奉祯嫔的命令来探望珪如,也送了一些补品过来,也上前去与珪如说了几句话。
甘绥便走到一旁,给唐简卉使了一个眼色,把唐简卉叫到后廊上,将那一日茁絮和雁浦探查到的事禀报给唐简卉。
唐简卉不解地问道,“荣妃身边的人?为何会与荀伏有所牵连?本宫自从入宫以来,与荣妃都不曾见过几面,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为何要这般谋害本宫?”
“这个中情由,奴才也不得而知,”甘绥说道。“只是还请娘娘好生提防着荣妃身边的人,连时常进出荣妃宫中的韦婕妤也要小心一些,莫要中了她们二人的奸计。”
“怪不得那一日好端端的,韦婕妤会巴巴的与我说那些话。”唐简卉思量着说道,“可见她们二人都是一伙的,利用我来对付裴皇后,将裴皇后拉下马,她们自然报了往日的仇,也从中受益最多,好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奸计,好个口蜜腹剑的女人。不过,也可见裴氏在宫中有多不得人心,不光是本宫对她恨之入骨,宫中一眼望去,只怕个个都将她视为死敌了吧。”
“娘娘打算怎么做?”甘绥问道。
“既然荣妃打算利用本宫来对付裴皇后,看这样是,她们也备下了其余的圈套,只等着裴家人往里钻呢,本宫不如就将计就计,也利用她们报了昔日之仇,等裴皇后倒了,再来对付她们两个。”
唐简卉看着珪如用过了燕窝,于是走了过来,与珪如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看珪如还是没有力气,就让珪如先好生歇着,自己带人回宫去了。
刚到鸣鸾阁,就看到康裕迎了上来,说道,“昭容娘娘让奴才好找,陛下来了,请娘娘快进殿去吧。”
“本宫知道了,这个时候陛下不是正在午睡吗?”唐简卉问道,“怎么到鸣鸾阁来了?”
“娘娘恕罪,这奴才也不得而知,等娘娘问过陛下就自然知晓了,”康裕说道,“只是,今日散朝之后,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又与陛下禀奏了许多前朝之事,陛下听了,就有些不自在了,午膳也用得不多,也不曾午睡,就直往娘娘宫里来了。”
“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唐简卉心想,或许是审问荀伏的眷属有了结果了,说着,就直往鸣鸾阁侧殿走去。
“臣妾参见陛下,”唐简卉看元淮闷闷不乐的,上前请安道,“陛下这个时候怎么到臣妾宫里来了?”
“朕有些心烦,也睡不安稳,因为思念爱妃,就想着到爱妃这里坐坐,爱妃方才到何处去了?”元淮问道。
“是臣妾听说,杨姑姑已经醒了,因为担心杨姑姑的伤势,因此去太医院看望了杨姑姑。”
元淮看了一眼一旁的文笏,又勉强笑着说道,“爱妃宅心仁厚,也是底下人的福气,只是太医院人多眼杂,又常有见血之事,爱妃往后还是少去的好。”
“臣妾明白陛下的好意,”唐简卉看着元淮眉宇间有一股愁绪,不像往常般开怀,于是问道,“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陛下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妨说与臣妾听听?臣妾虽然愚昧,只是听着罢了,许多事说出来了,就不觉得烦扰了,反而是憋在心里,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平日里再通达的人,都要这些积压在心里的琐事憋坏的。”
“爱妃见事明白,什么都瞒不过你。”元淮说道,“朕前些日子,让刑部与大理寺加紧审理荀伏眷属,详查此案,如今刑部与大理寺倒也得力,没过几日就有了分晓。”
“可否说与臣妾听听?”唐简卉已经猜到了三分,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