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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回身向她的婢女点点头道:“青悦,你引王妈妈去后面偏房,再取个火盆来。“

青悦应了,对我们说道:“王妈妈,兰香姑娘,请吧。”

“慢着!”涂山太夫人的手握紧了扶手,随即说道:“楠凤,你随她们走一遭。”

楠凤说了声是,我便跟了过去。

路过涂山璟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坚决。

楠凤在我身后,有意无意地用身体遮挡住了身后众人的目光。

我低下头看去,只见涂山璟一双眼睛透着悲伤与怜惜,昔日横波目,今作含泪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微微地挣了一下,他抿了抿嘴,松了手。

我便随着那青悦、王婆婆和楠凤转了两个弯儿走到后面一处偏房,室内有点冷,青悦将我们带到就去取火盆了。

我没来由打了个哆嗦,楠凤见状说道:“姑娘莫怕,只是让婆婆给检查一番,不会痛的。”

我压下内心一丝恐惧,打起精神笑道:“楠凤姐姐数次帮着回护,还未谢过楠凤姐姐相救之恩。“

楠凤笑道:“果然是个聪明的,不愧是二少主身边得力之人。姑娘莫要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此时青悦拎着一个火已熄灭的镂空缠枝纹火盆走了进来,将火盆放到地上,对着王婆婆说道:“王妈妈,火盆给您放这儿了,请便吧。”说罢她眼里闪着一丝好奇,垂手退到了一边。

王婆婆回身把门关好,又将屏风拉到火盆一侧,对着我说道:“劳烦姑娘脱下裙子,跨站在火盆之上。”

我见那火盆里没有火,也不怕被烧,脱下了裙子仔仔细细叠好放到一旁椅子上,这才跨站在火盆之上。

王婆婆捂嘴笑了下,又道:“姑娘,裙下的裈也需要脱下,请赤身站在火盆上面。”

青悦和楠凤闻言,均背过了身去。

我就当是游完了泳在公共淋浴间,依样脱了,跨在了火盆之上。

王婆婆拿了巾帕沾了些炉灰,放到我的鼻子前轻轻一吹。

室内本就有些凉,加上她这一吹,灰入鼻腔,我立即打了个大喷嚏。

王婆婆蹲下细看那火盆,对我说道:“劳烦姑娘到那边的榻上去仰躺下。老身稍后就来。”

我不知所以,只是按她说的照做了。

王婆婆对着青悦和楠凤说道:“二位请来查看一下吧,正好做个见证。”

我听得她们蹲下身去,王婆婆又道:“姑娘们请瞧好了,下腹风十分微弱,并未使火盆灰四处飞散。”

楠凤声音响起:“瞧好了,有劳王妈妈了。”

我躺着怪凉的,刚打过喷嚏,鼻涕有些流了下来,抬手拿过枕巾擦了擦。

王婆婆走近,柔声说道:“老身得罪了,劳烦姑娘把腿岔开。”

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当是做个健康检查,没什么的……

待王婆验过,扯过毯子给我盖上,说道:“姑娘,结束了,您可以穿回裙子了。”

随即她走到青悦和楠凤的身边,严肃地说道:“二位姑娘,验过了,千真万确还是清白身子。”

楠凤松了口气,青悦则是盈盈一礼:“有劳王妈妈。那待会麻烦随我们出去,向太夫人禀报。”

王婆婆笑道:“那是自然。姑娘请放心,老身定如实禀报。”

待我穿戴好,便随着她们走回了前堂。

见我们出来,屋内众人的目光俱聚焦到我们这里。

我昂首踱步回堂厅正中,看王婆婆向涂山太夫人一众说道:“启禀太夫人,赵姨娘,胡管家,兰香姑娘确实白玉无瑕,尚是清白身子。老身用了两种方法检验,这两位姑娘一直在旁,权当个见证。”

森莺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太夫人则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不再紧绷,而是幽幽说道:“知道了,回头你找胡管家领赏,先退下吧。”

王婆谢过,便退出了堂厅。

厅中一时沉寂,涂山璟眸色森然,神色冷峻,清亮的嗓音中透露着压抑的怒气说道:“现在验也验过了,我可以把她带回去了吗?”

涂山太夫人脸色不悦,不知道是觉得丢了脸还是气他开口就谈我,她锋利的眼神轻轻掠过我,开口道:“急什么?等事情收尾再回去也不迟啊。”

涂山璟回道:“奶奶说的是。那么胡管家,现在是非已分,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胡管家瞧着太夫人的眼色,小心翼翼地答道:“回二少主的话,成满诬告陷害,污人清白,暗中窥私,编排主子,这个嘛……打三十大板,赶去柴房干粗活?或者是听听兰香姑娘有什么要求?”

未等我回答,涂山璟接过话头:“胡管家,他造的谣里面也有我,我也有权定他的责罚。“

胡管家点头称是:“二少主说的是。那请问少主有何吩咐呢?”

“拖出去打三十大板,我亲自打。然后逐出府去。“

成满一听,忙对着涂山璟磕头:“二少主饶命!二少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涂山璟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利剑般射出光芒,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瑞阳,把他带到院外面绑好,待会等我出去打。“

瑞阳讥讽地斜了成满一眼,口中应道:“谨遵二少主吩咐!“说罢一抬手,成满周身便被灵力的绳索捆住,挣脱不得。

瑞阳上前把还在呼号求饶的成满生生拖了出去,他的喊叫声像鞭子一样狠狠抽打了瑞二娘子,瑞二娘子一个哆嗦,跪地哭道:“太夫人开恩!小的真的不知,都是受了这帮奴才的花言巧语蛊惑,一心护主,这才听信谗言,酿下大错,还望太夫人看在我夫君和我多年为涂山府尽心尽力伺候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回吧!”说罢她连连磕头,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血。

太夫人沉吟着没作声,只是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奶奶,瑞二娘子协理府务已有多年,涉及方面甚广,若真只手遮天从中收受贿赂,克扣用度,怕是数额庞大,盘根错节。恳请奶奶允许我亲自调查,势必要连根拔出。”涂山璟从椅子上站起,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