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飞走。
鞋子,飞走。
被褥,飞走。
只要能被风刮上天的,统统飞走。
陆国才他们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几个相互依偎,抱头痛哭,赤身裸体的大老爷们。
不雅。
实在不雅。
难看。
实在难看。
不好碍女同志的眼。
还是拦一拦吧。
给他们留出借衣服,穿衣服的时间。
几人自己的衣服暂时想都别想,黑灯瞎火,天南海北,谁也不知道风带到哪里去。
指导员帮忙让其他人找了几件子衣服,给孔令汉他们穿上,这边收拾熬,才通知陆国才放行。
今晚情况特殊,这当口,他也不计较女学生乱串啦。
指导员自己都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心里难免有些麻爪。
更别提这些身娇体弱的学生啦。
不过,仅掀翻一座营房,他很满足。
比预想的情况好很多。
“你们今晚先在别的营房睡,其情况,衣服等物品等天亮再去找。”
看着瑟瑟发抖的几人。
指导员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怪可怜。
不过,俗话说得好。
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心怎么这么大,这种时候都睡的着。
孔令汉不知道陆国才和指导员心里都认为他们在事发时在睡觉。
要是知道,得冤死。
就像他们想的一样,这样的环境,心得多大,才能睡着。
同个营房其他人孔令汉不知道,但他和孟光真没睡。
只不过,
他们反应能力差一些,再加上高估了营房,低估了狂风。
“指导员,我们的营房......”
脸都丢光了,孟光还是想少丢一点是一点,少尴尬一些是一些。
不太想去别的营房。
所幸风已经很小,只要把他们营房翻过来,哪怕没有被褥。
靠着男人的一身正气,他也能坚持到天亮。
“营房别想啦,已经坏掉。”
指导员摆摆手,营房没刮多远,他已经看过,重要的几个部位全部断开。
即使翻过来,没修前,他也不敢让人住在里面。
万一出点啥事,如何是好。
孔令汉抻抻身上不合身吃的衣服。
何文章拿给他的,两个人身高、体型相差不老远。
穿上这身衣服,不体面的很。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说些讨人嫌的话。
将某些情绪压在心底。
孔令汉暗暗祈祷,大风不要把他的行李包刮破。
里面放着他全部的家当呢。
包破掉后,里面的票证对大山来说实在过于渺小,找不回来的可能很大。
再说衣服被褥容易区分,捡到没人会藏起来。
票证就难说啦。
谁不喜欢?谁不爱?
这种时候,谁捡到算谁的。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口琴。
睡前忘记放下,这是唯一留在他身边的物件。
“指导员,趁现在风小,我去找下我们的东西。”
破家值万贯。
其他人闻言,紧随其后,“指导员,我们也想去找行李被褥。”
指导员......
看看四周,一片漆黑。
他啥都不想说,但不行。
指导员脸上带着几分厉色,“这会儿风小,你能确定一会儿风不会再大吗?你们抬头看看,黑灯瞎火,能找见什么?万一出事谁担得起责任?”
孔令汉环顾四周,发热的脑袋,终于被风吹凉。
财产虽然重要,比不过他的安全。
“听您的,我们明天再去找。”孔令汉回答道。
声音一如既往,细细听来,里面难免有几分艰难,几分心痛。
指导员心底松一口气,脸色舒缓起来,他可怕这几人中有犟种,非要夜间行动。
“这就对了嘛,不急一时,安全第一。”
他拍拍几人肩膀,安抚道:“等明天,咱们头等大事,就是你们的事。”
“天亮我们帮你们去找东西。”夏弯拍胸脯保证道。
包小平紧随其后,“对,别着急,我们那挤挤还有位置,今晚谁去我们那睡,等明天咱们一起把营房修好。”
“你们看,大家都会帮忙的,现在都抓紧时间去休息。”指导员催促。
孔令汉瞄到越走越近的女生,点点头,啥话也没说。
谢昭昭他们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一个话音。
左右扫视现场的环境,不用其他人多说,也知道出问题,出状况的是谁。
明明她一脸平静的站在那,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孔令汉就是觉得,她眼上,脸上,心里的表情都意味深长。
无端端的脸上热气腾的一下起来。
黑夜掩盖住他涨得通红,尴尬的脸。
“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睡觉的时候机灵着点儿。”指导员吩咐道。
马丹指着营房问:“指导员不用帮忙吗?”
“这么多人不用你们,再说营房坏了,明天再说吧,让他们找别人凑合一晚。”
这样也行,大家都没说其它话。
今晚干还是明天干,差不了多少。
不知道风还会不会变大?
情况不明,大家心里难免惴惴不安。
谢昭昭她们点点头,带着些不安,回到营房休息。
“咱们就躺下...睡啦?”张艺声音里带着忐忑。
方晴荣心大,认为指导员都说休息啦,那就是没事了。
她爬上床,“明天又不给咱们放假,早点睡吧。”
唐蓝不太放心,“万一风大了怎么办?”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方晴荣拍拍她的肩,“我可不想变得和孟光他们一样。”
谢昭昭建议道:“还是想办法固定一下吧!”
周翠红点头认同。
几个人拿出多余的床单,将床脚和营房固定在一起。
她们睡在床上。
收拾好一切,她们心怀忐忑的上床睡觉。
这次方晴荣没有多余的话。
一片营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默契的穿着衣服入睡。
孔令汉他们的尴尬,谁也不想体会。
有前车之鉴在,他们可不想裸奔。
第二天,天微微亮,谢昭昭在杂乱声中醒来。
她两眼无神的盯着屋顶,发呆片刻,才做起身。
“啊..嘶....”
这样一动,她觉得浑身上下全身哪哪都酸痛。
“怎么啦?啊....”
张艺不用提醒,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皱着好看的眉眼,“老天,怎么比干了一天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