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倒显得像是云亦娣在看姜谌,被后者撞破一般。
云亦娣稍稍错愕,移开目光看着窗外的雨幕回了句:“没事。”
回过神,丁仁又闹腾起来,惹了李辰彦还不够,更着去惹云十八,吵吵闹闹的,盖过了雨声,嬉笑间。
众人也便忘却了因为这场大雨,而丢失的原本计划。
看得久了,云亦娣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的目光,分外轻松。
久旱逢甘露。
活着,好像也算......
这个想法诞生的瞬间,云亦娣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嘭。”
茶具落在桌面,云亦娣只留下一片翻飞衣角,掠起清风,空气中残留着几缕香味,姜谌自下而上,将云亦娣脸上细枝末节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听见最是冷静的姐姐,如往常一般落下一句:“我回房了。”
便打算离去。
纤细白皙的玉指,从姜谌眼前划过的瞬间,少年垂眸,轻轻扯住了云亦娣的衣角:“姐姐.....”
云亦娣眉头缓缓蹙起,这种情况已经许多次了:“....姜谌。”
她知道姜谌会明白她的意思。
姜谌无辜眨眨眼,目光看向了另一侧,云亦娣顺着姜谌的目光看去,穿着天德书院服饰,头戴抹额的少年正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云亦娣这热闹的一桌。
时隔一年
相倾年越发安静了,整个人充斥着压抑,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
云亦娣和他的交流也停在半年前,停了回房的脚步.....
目光接触两秒。
相倾年准备打算离开,姜谌更快,身形一闪来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将相倾年,连拖带拉地带了过来。
丁仁,李辰彦,云十八对相倾年的印象都很好,怎么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但相倾年自从多子村回来后,这人就老躲着他们。
虽然相倾年在天德书院的学业上确实不算好,或者说很差劲,但桌上的少年明显不在乎这个。
如今看见相倾年,自然是欢迎的,为了不让他尴尬,又怕把人吓跑了,一向话多的丁仁陷入思考。
云十八轻轻拉开旁边的板凳:“来这坐吧。”
相倾年一下子局促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不用”,却还是敌不过这一桌人的热情,坐下了。
相倾年手指抓挠着自己的衣物,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尴尬之时,姜谌打破了僵局。
“莫约半年前,见你在捯饬那……龟甲?”姜谌笑着问:“如今怎么样了,不如与我们说说?”
提到这个,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丁仁眼睛瞪得像铜铃,眨巴眨巴:“什么,什么龟甲。”
云十八合了书页:“我曾看过划算的书目,可大多无从查证。”
云亦娣冲着相倾年露出个安抚的表情,相倾年也稍稍放松些了,看大家都盯着他,迟疑着还是从怀里拿出个。
年代看着颇为久远的龟甲,颜色发沉发绿,纹路模糊但依稀能看清,轻轻一摇晃,便发出声响来。
云亦娣这一看,便发现不对劲。
这,是真的,开过光的龟甲,占天卜命,卦算乾坤。算命这种被当做江湖混术,招摇撞骗的活路。
其实并不完全没有考究,只是有这卦算天赋的人,少之又少,久而久之,便算得上是失传了。
这种人,往往三弊五缺……
……相倾年,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