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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溪看着陆瑾一脸真不记事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是真忘了还是在这里诳我?

“那日陆公子中间有醒来,说要做牛做马报答我。我问陆公子愿意不愿意入赘到沈府,陆公子当即就答应了,后来我就把你带回了家……”沈言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陆瑾,我倒是看看你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离谱,这什么烂桥段啊?这要写成小说会被打死的吧!

陆瑾:“我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事啊?”

“你不是忘了么?”沈言溪一脸认真。

陆瑾:“……”

绝杀!

“沈小姐很愁嫁吗?”陆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一个大美女至于用这种烂桥段?难道这里的人审美有问题?就这家庭背景,就是如花,也一堆人求着娶呢吧?

沈言溪:“……”

沈言溪瞪了陆瑾一眼。你不是读书人么?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什么叫很愁嫁?要不是那狗皇帝,本姑娘至于出此下策!

再说你还真信了?信了也好,省的本姑娘难堪。

陆瑾全然没注意到沈言溪眼里的狡黠,眼神讪讪。要是知道,肯定得吐槽,原来你是这样的高冷美女!

不愁嫁,那还用得着找我?自己何德何能?一个秀才在沈家这里也不够看吧?陆瑾越发疑惑。

“那日在医馆,确是我把你带进这沈府的,问你是否愿意入赘,你也是同意了的……”沈言溪还是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下,太细节的事情因为陆瑾已经忘记,现在反而开不了口了。自己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气。

想到这些,沈言溪的心情也低落下来,没人想这么随便的处理自己的婚姻,当时也是昏了头,现在更像个笑话。

“那这也太随便了吧?”陆瑾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个世界的女人都这么彪么?见人就往家里拉?难道自己这副皮囊真的惊世骇俗,潘安在世?

沈言溪瞪了陆瑾一眼,这人说话怎么就毫无边际,什么叫随便?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我怎么会同意你这么荒唐的事情?”陆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这不得问你自己么?”沈言溪一脸奇怪。

“……”一句话把陆瑾堵的没话说,这女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句句怼死人。

自己要知道还问你?这怎么成个死循环了呢?

“沈小姐这么莽撞,就不怕我是坏人,别有所图吗?”陆瑾只好换个方式问。

“哦,那你图什么?”沈言溪一脸探究,眼神灼灼的看着陆瑾。

“我图……”阿呔,我图个鬼,我什么都不图,只想搞清楚来龙去脉。差点着了这女人的道。

“我的意思是沈小姐花容月貌,应该不难找对象……找夫婿吧?为何会选中我?”

“刚好碰上了……”沈言溪说着话就低下了头。可不就是碰上了突然心生一计么。

好家伙,你搁这碰瓷呢?陆瑾人都麻了。

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怎么好像一个问题都没搞清楚啊?这可不行啊!

陆瑾身体前倾,眼神不自主的往沈言溪肚子上瞅,看不出来啊。

注意到陆瑾的表情,沈言溪一阵气急,拿起团扇拍了桌案一下。

这人也太过放肆了,瞅哪儿呢?当日问他话,都不敢抬头回答,今日就这么放肆,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

沈言溪恼怒的同时,心里也七上八下,不会是个登徒子吧?

“沈小姐,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如果沈小姐确实有难言之隐,不妨把话说开,能帮忙的我肯定帮。”

姑娘,别饶了,开牌吧。

“此言何意?”沈言溪装聋作哑。这人也真是,非得问个究竟,诚心想看我笑话是吗?又不是没告诉过你,是你自己忘记了,这能怪我?

好的很,逼我,是吧?

“几个月了?”陆瑾眼神示意。

“……”沈言溪有些懵,什么几个月了?

继续装!

“怀了几个月了?”陆瑾不死心。

……

沈言溪心思百转,顺着陆瑾的眼神,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啪!”团扇使劲的拍在桌面上,整个桌子都颤抖起来。

沈言溪瞬间脸色血红,眼眶红润,手指着陆瑾半天说不出话来。千想万想,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当面侮辱她,当她沈言溪是什么人?

“你,你……”

“小姐,小姐!”外面的丫鬟听见里面的响声,急忙跑了进来。

“我们走!”沈言溪说完,不管不顾,一脸寒霜的就往外面走去。

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慢慢消散,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陆瑾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倏然惊醒,完犊子了,刚才是鬼上身了吗?现在可不是那个随便能和大姑娘开玩笑的世界了。

陆瑾傻坐在椅子上,彩云带着两个小侍女迷茫失措,不知道怎么办好。

沈陆夫妻第一次正式会谈——失败。

沈言溪走路如风,全然不顾已经有些下大了的雨滴。脸上全是水珠,也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怎可如此辱我?”沈言溪暗恨。

后面跟着的丫鬟拿着雨伞急急的往前赶,到现在也不知道小姐跟姑爷聊了什么把小姐气成这样。

新月居离溪园很近,本来用不了几步路。但奈何溪园太大,沈言溪又丝毫不避,丫鬟举的伞也不要,回到住处已是全身湿透。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沈家要出大事了。

沈言溪坐到榻上,也不换衣服,就直接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想压一压心底的难受。可手抖得厉害,茶没喝到,反而溅的桌上、榻上都是茶水。

伺候的丫鬟手忙脚乱的就要收拾,却被赶过来的奶娘元卉赶到了外面到雨中跪着。刚跟着沈言溪去新月居的几个丫鬟侍女早都跪在了一边,零零散散的一地。主子受辱,罪在下人,这就是高门大户的规矩。

元卉说是奶娘,其实岁数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比沈言溪母亲还年轻几岁。奶娘嫁人早,十六岁就生了孩子,奶水充足,长相也标致,为了补贴家用,就到沈府做了沈言溪的奶娘。到沈言溪断奶后,因为人稳重,沈言溪也粘她,所以一直留在沈言溪身边伺候。

其实沈言溪有两个奶娘,元卉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个不常来往,只是偶尔过府里看看沈言溪。

元卉收拾完洒落的茶汤,从丫鬟手里接过用热水浸过拧干的麻布毛巾给沈言溪擦脸。沈言溪一动不动,坐在榻上任由奶娘擦拭。可眼睛里就跟藏了一汪清泉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