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礼拜天,每周一天的休息日。
自开国起到现在,国家一直实行的是单休日制度,每周工作六天,只休息一天。
到1994年3月份,才实行每周休息一天半的制度。当时有些单位要么每周固定休息一天半,要么分大小周,即这周休息一天,下周休息两天,如此循环。
又过了一年,直到1995年5月,才开始实行双休日,当时全国人民喜大普奔,连冯巩和牛群在春晚说相声都赞扬双休日的好处。
这天一大早,李援朝在新房子收拾,准备明天的入伙燎锅底,李红军也没过来,只有王正风在诊室坐诊。
就在此时,有些焦虑的林主任带着浑身轻松的刘主任登门了。林主任对于王大山的药酒期盼已久,恨不得能够早点拿到然后立刻就送给林场场长。
王大山正在整理药材,原本的打算,也是要今天为二人泡酒的。此时听到有人在院外喊他的名字,王大山不禁有些诧异,忙去开了门,见是刘林二人,笑着说道:“哟,刘叔,林叔,恁俩咋来了,快进来坐。”
二人跟着王大山进来,一打眼就看到院角的鹿和屋檐下的小白,刘主任问道:“大山,你咋还养了那么多鹿?哟,这只大白狗也真不错,怎么这么大?这是你养的猎犬吧。”
刘主任以为小白是一只猎狗,还想过去摸一摸,被王大山制止了。
“刘叔,别摸,这狗太凶,伤着你就不好了。”
刘主任一听赶紧站定,他是喜欢狗,前提是那狗得温顺,但这只狗实在太大,毛色又洁白如雪,刘主任又忍不住问一声:“大山,你这狗哪弄的?真漂亮啊,能不能给你刘叔也弄一只?”
王大山有点尴尬,但还是说道;“刘叔,其实这是一只狼,还是一只狼王,受伤了被我给救回来的。”
刘主任一听,嗖的一下就躲到了王大山的身后,然后说道:“狼王?不咬人吧?”
“放心,有我在不会咬人的。”说着,就招呼二人落座。
林主任才有了说话的余地,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山,我的酒呢?我的酒泡好了没有?”
“林叔,你一大早登我门就是为了催我给你酿酒啊?您要这么说,我可是伤心了。”王大山调侃道。
“少扯淡了,你林叔我能不急吗?马上那事儿就要水落石出了,药酒要是再不送去,咱们连毛都捞不着一根。”林主任也不介意,大声的说道。
“可不是嘛,你林叔都快癔症了,天天跑到我那念叨着你的药酒,这不一大早就来找我,非要到拉着我到你这儿来。”刘主任呵呵笑道。
三人正在说话,王正风从诊室走了出来,王大山赶忙介绍,二人跟王正风打了招呼,王正风客气的让二人重新落座,王大山给两人泡了两杯山野茶,说道:“来尝尝这个肾精茶,是山里的野山茶,固本培元,化石养肾,男人喝了嗷嗷好。”
林主任哪里有喝茶的心思,对王大山说道:“大山,我那药酒泡了没有?要是没泡,你可得抓紧时间给我泡啊,你林叔钱都给你带来了。”说着一拍手里的提包示意到。
刘主任倒是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喝完之后连声说好。年纪大了,刘主任主要的爱好就是养生,只要是对身体好的东西,刘主任都爱。
王大山挠挠头,对林主任说道:“我的大主任,您别着急啊,我昨天才进山抓了两只鹿回来,这药酒需要鹿血,不然效果差了一半。原本想着今天泡制,谁想你们就上门了。恁俩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现在就给你们泡酒。”
二人连忙让王大山赶紧去。王大山也不客气,就去诊室忙碌的起来。
药材一早已经炮制好了,只要放到酒里就行。
王大山这次泡酒用的是人参、当归、虎骨、巴戟天、淫羊藿、肉桂、丁香、枸杞、吴茱萸、仙茅、薄荷、甘草等二十多种药材。
药材很多,但如果想泡出一罐具有滋阴壮阳、补肾培元、强筋健骨疗效显着的中药材酒,每种药材的用量和比例非常讲究,多一点少一点都会让药酒的功效产生质的变化,有可能补药变成了毒药。
毕竟中医讲究君臣佐使,主次分明。
王大山把之前李红军拉回来的酒罐清洗干净,控干水分,把药材放了进去,又招呼爷爷一起给两只成年鹿各抽了大约60毫升的血,直接把鹿血平均倒进了三罐高粱酒中。
这高粱酒,都是林主任能买到的最好的散装高粱酒,不是酒厂酿造的,都是从出名的酒作坊里面买到,出锅就是65度的高度白酒。
把鹿血倒进酒中,又用一根干净的木棍将鹿血搅拌均匀,王大山就把盖子盖了起来。加了鹿血的高粱酒需要放置两个小时,让酒和鹿血充分融合。
此时没事,王大山留林主任中午在道观吃饭,二人推辞了两下就答应下来。
“大山,大山!”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了李红军的声音,是李红军来了。
今天是礼拜天,原本也没什么事情,王大山让李红军在家陪陪家人,谁知道他还是来了。
李红军拴好骡车,冲进了院子,一看院子里还有林主任和刘主任,不由一愣,还是向二人问了声好。
然后又对王大山兴奋的说道:
“大山,你听说了吗?榆树屯那边的山里有个护林员小屋,昨天中午榆树屯的程大炮从山里套兔子回来,想到那小屋歇歇脚,谁知道开门一看,你猜怎么着?”
不等王大山回答,他又接着说道:“就看见两个小青年没穿衣服,在床上抱着一起睡。程大炮摇了半天都没把两人摇醒,那场面老销魂了。
程大炮哪见过这个呀,以为两个人耍流氓耍死了,赶忙跑到公社公安专员那里报案。
公安专员带着几个林场的保卫科干事倒是把两人摇醒了,但两人一问三不知,就像失忆了一样,问他俩从哪来的不知道,干什么的不知道,为啥赤身裸体的睡在一起还是不知道,总之就是啥也不知道。”
“然后呢?”刘主任问了一句?
“然后?然后这俩人就被带到林场保卫科了,但因为啥也问不出来,发现这两人的时候又是那样的场面,听说要被以流氓罪送到劳改队劳改去。”
王大山听了之后,无声的笑了笑。
这事的结果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王大山以为这两人最多会被送到收容所里,谁知道被关进了劳改队,这样更好,以这两人的情况,能不能活着走出劳改队都很难说,就算活着出了劳改队,也只能再进收容所,跟劳改队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