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你在说什么?吾怎么一点也不懂?”时慕青牵着慕容渊的手,两人在百官的跪拜之下,一步一步,走向祈福的高台法阵,礼官在高处的法阵祭台处,等着两人慢慢走上高位。
“青儿,长话短说。”慕容渊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答应吾,一定要同玄影走,不能回头,也不要回头。”
“你若留下,便是软肋。”
“你若离开,孤能保证自己的安危。”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直接走。”
“能答应孤吗?”
慕容渊的声音沙哑,却很低声,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时慕青一头雾水,她莫名的被他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弄得有些不安心。什么叫她是他的软肋?什么叫不管发生什么?
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她?
他这般莫名其妙的说话,令她内心有些惶恐不安,她悄悄侧头看向身侧的人,细细地打量着他,只觉得他的面色苍白至极,额头甚至留有豆大的汗珠,眉毛皱的似乎可以拧成一条麻绳,他似乎咬紧了牙关,很是难受。
“你怎么了?慕容渊?”这一次看见他这般模样,时慕青心中一片慌张,他好像很难受,并不如之前那般暴戾,甚至是有些虚弱。
“你若不舒服,停下仪式,吾让玄影带你去见太医,行吗?”时慕青轻声劝道,“就算你想今日想完成仪式,可也不必拿你的身体来换啊!”
“青儿,你知道吗?”
“这是这半月以来,你和孤说得最多的一次。”
慕容渊轻轻地笑着,他看向她,眸色深沉,却有一丝猜不透的温柔与安宁,他淡淡地道,“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牵着她,走上祭台,礼官念着祝词的时候,他牵着她,面对着跪地而拜的大齐百官与贵妃,他笑着牵着她的手,然后忽然间,他便口吐鲜血,倒在了那个祭台之上。
大口大口的鲜血喷了满地,鲜红的血留在了他那件繁复的锦衣之上,像是冬日绽放的红梅,冰冷中带着红艳夺目的美丽。
事发的太过突然,时慕青发觉不对的时候,他已然单膝跪倒在地,闭目不再有任何的反应,只有满袍的鲜血,与倒地的那声沉闷的声响,是那样的响亮。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法阵下的各个百官与贵妃反应过来,几乎是慕容渊倒地的瞬间,傅倾雪瞬间反应过来,她站起身,大声地对着百官与百官身后的禁军道,“来呀!陛下饮合鸾酒吐血倒地不止!这女子同饮竟然分文未伤!”
“神武卫可在?抓住这个毒害陛下的罪女,本宫要替陛下清理门户!”
傅倾雪冷冷地看着眼前倒地昏迷不醒的慕容渊,以及疯了一样把慕容渊抱在怀里的时慕青,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挂在唇边。
心疼吗?这只是开始。
如今整个鸿蒙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欠她的,欠傅家的,欠如晦的,她都要一点点,一寸寸,一丝丝,从慕容渊与时慕青身上讨回来!
时慕青并未想到为何会如此,她有些呆愣地抱起慕容渊的身体,靠在她的怀中,他面色苍白,毫无生气,满血吐满全身衣袍,像个离线坠落的风筝般那般无助,可怜,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可言······
时慕青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绞痛,她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慕容渊。他不是运筹帷幄的大齐陛下吗?怎么会这么仓促地死在这儿?
时慕青抱着他的身体,眼泪像是决堤的线般落下,她哭着道,“你······你怎么了?慕容渊······你······你不要吓吾······”
“慕容······慕容渊······你不是很喜欢欺负吾吗?你起来呀······你起来······好不好?”
“你起来!吾叫你起来!”时慕青哭着与他十指相扣,她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垫在他颈后,哭得泪眼迷蒙,“你起来,你起来,吾让你欺负······你起来,吾只求你活过来······”
“你不是说要吾陪你一生一世吗?”
“你不可以一个人丢下吾离开······”
“求你,吾求你起来······”
不论她如何哭泣,他都依旧没有半分反应······
······
傅倾雪派的禁卫军,马上往祭台的方向赶,玄影却是以极快的身法越过众人,出现在时慕青身边 。
他拔剑护在两人身前,他对着身后抱着慕容渊哭着不停的女子道,“姑娘,陛下有令,若他出事,属下第一时间,护送姑娘离开!”
神武卫军看见那是慕容渊的首席护卫,有些怔忪,但是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慢慢往那边前行。神武军卫是保护皇家安危的,如今陛下身死不明,太后久居宫中不问世事,此女未完成封后大典,便不是帝后的身份,如今又可能是陛下中毒的元凶。
此时此刻,按顺位来说,当属傅倾雪贵妃娘娘为齐宫统帅。如今她是陛下合法的妃子,如今傅家也是权倾朝野,帝下跪着的百官,不少跟随傅家。
如今群龙无主,神武军卫,听从贵妃娘娘调令 ,符合祖训,也符合一切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