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爸爸妈妈现在也回来了,如果他们知道,我只怕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
沈云卿不想同时失去爱人和亲人。
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个死局。
想要破局,很难。
纪轻舟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有些心疼沈云卿。
沈云卿心情也只是低落了片刻,便又强打起精神,自我安慰。
“没关系,我能努力把这一切都藏在心里,不让他们看出来,继续当好一个好妹妹的。”
“我不想让沈淮之为难,我们两个的关系就算不能更近一步,停在这里也好。”
“至少,我还能守在他身边,经常见到他。”
暗恋的苦涩,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就好。
纪轻舟更心疼她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她站着的位置,恰好是个视觉死角,中间隔着一个橱柜转角。
门半掩着,抬起头,她看得见门外的情形,门外人却看不见她们。
纪轻舟清楚的注意到,沈淮之虽然依旧在喝酒吃菜。
可却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往这边瞟一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纪轻舟更倾向于前者。
不说从前,就看今晚沈淮之对沈云卿那时刻注意,小心呵护的模样。
尤其是沈云卿哭时,沈淮之那紧张又心疼的反应,似乎就已经超过了哥哥对妹妹该有的感情。
或许沈云卿并非一厢情愿,只是这傻姑娘自己没觉察出来罢了。
但这种事,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纪轻舟再次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沈云卿的后背。
“好啦,咱们在厨房里待这么久,沈大哥他们会担心的。”
“咱们赶紧盛了鸡汤出去吧。”
沈云卿松开纪轻舟,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心情,盛好鸡汤,跟在纪轻舟后面走了出去。
她们聊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却也足够这两个男人喝上几杯的了。
两个向来冷静克制,点到为止的人,今晚也不知怎么了,竟没控制酒量,难得喝多了。
尤其是沈淮之,整张脸都透着红,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低垂的脑袋,似乎有些发晕了。
沈云卿担心地立刻上前,试探地拍了拍他。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要不要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
话音刚落,沈淮之猛然抬头,略显迷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半晌,似乎怎么也看不清。
“云卿,是你吗云卿……”
他嘟囔着,一点一点凑近了去看。
“你……你别晃,我看不清。”
说着,沈淮之忽然伸手抓住沈云卿的手,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扯。
沈云卿只觉自己被猛地向前一带,再睁眼,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懒散的眼眸。
那双平日里时刻守望家国天下的黑眸,此刻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周遭的一切都似乎慢了下来。
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忽而一笑。
“云卿,你回来了。”
沈云卿的心跳声如擂鼓,从此刻起一声一声响个不停。
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是啊,哥,我……”
不等她话说完,沈淮之突然抬手,将她揽进怀中,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云卿,云卿……你知不知道,在国外的时候,我每晚都会梦到你……”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低沉慵懒。
似乎醉得没什么力气了,最后这句,他抵在沈云卿耳边,用气音说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他喷薄在她耳侧的呼吸那样滚烫。
说完,男人直接将下巴抵在沈云卿的肩窝,贴着她的脑袋,不再动了。
沈云卿一张脸红了个透,耳垂更是红的滴血一般,一片滚烫。
她有些无措的转头看向纪轻舟。
纪轻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吓得连忙别过头,咳了一声,招招手。
“云卿啊,你赶紧带沈大哥回去休息吧,他真的是醉得不轻。”
幸亏今晚只有他们几个在,否则不管哪个长辈看见这场面,只怕都要说不清了。
沈云卿点点头,连忙起身,扶着比她高出许多的沈淮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纪轻舟站在自家门口,眼见着两人进了他们家门,这才放心的回来。
客厅里,只剩下了她和谢砚北二人。
谢砚北也醉得不轻,正顶着一张微红的脸,皱眉坐在原处。
纪轻舟看了看他面前已经见底的酒瓶,叹了口气。
“怎么喝了这么多。”
“阿砚,别在这里坐着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纪轻舟伸手将他搀起来,正准备往楼上走。
谢砚北似乎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轻轻将手抽了出去。
他强撑着精神。
“轻舟,我……我自己可以,你还怀着宝宝,不能累着。”
纪轻舟一愣。
他都醉成这样了,竟然还记得她怀着孕,不能劳累。
还没回过神,谢砚北已经自己一脚迈向了楼梯。
就是这步子跨的太大,一步迈了三阶。
最后迈是迈上去了,只是他站在第三个阶梯皱着眉往回望,满脸奇怪。
“这楼梯怎么突然长高了?”
说完,他晃晃悠悠向纪轻舟伸出手。
“轻舟,你……扶着我的手上来,别摔着。”
“明天我就把楼梯拆了,重新改一下。”
纪轻舟哭笑不得。
想不到谢砚北醉酒竟然是这副模样。
还有些可爱。
纪轻舟搭上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往楼上走。
谢砚北虽然看不清,身形晃悠着一步多迈几阶。
但他每每发现自己走快了,总会在原地等一等纪轻舟,告诉她要小心。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纪轻舟看着谢砚北进去,回身关上门。
再转身,就见谢砚北正乖巧的站在原地,头沉沉的垂着,一步也没挪。
喝醉酒的人,能站得这么稳也是挺不容易了。
纪轻舟有些好笑。
“谢砚北同志,你在这儿罚站呢?怎么不去床上躺下?”
谢砚北摇了摇头。
“衣服脏,轻舟还怀着孕……”
纪轻舟这才突然意识到。
自从她怀孕之后,好像谢砚北每次进卧室,从来不随便往床上坐。
就算要往床上坐或躺,也几乎每次都会换一身衣服。
原来是为了她。
纪轻舟又暖心,又心疼他。
她目光软了软,上前替他解开扣子,脱掉外套。
“好了,这下可以去躺了。”
谢砚北这才像是听了命令,走到床边坐下。
纪轻舟经过他身边,正要去将外套挂好。
忽然一双手抱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