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上一次白翠艳去找她,虽然也有些苍老了,但是也不至于有这么沧桑吧?
这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顾思卿真的太好奇了。
“我们好心好意的给她介绍对象,她不是挑这个就是挑那个,挑到最后终于选了个合适的,人家给了666元的彩礼,而且还给买了三金。”
“本来以为她是看上人家了,谁曾想她这个天杀的,居然把彩礼和三金全都拿着跑了!”
白翠艳说到这里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重重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这些可都要不少钱,她拿着跑路了之后,我们根本找不到人,男方家找上门来,非要让我们赔钱。”
“我们先前在帝都的郊区买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小房子,后来为了给她赔钱,把房子都给卖了,而且还是低价卖的。”
“我们现在一家人过得可难了,前段时间还被人催债,差点把家都给砸了呀!”说着心酸的要命,白翠艳越说越生气,直接就把顾婉柔往死里骂。
顾思卿听完之后,愣了几秒钟。
上辈子,顾婉柔好像确实是离开了这个破烂不堪的家庭,但是也没有把钱全部都给卷走。
这辈子到底怎么回事?
顾婉柔大概是被他们逼急了吧,毕竟没有了自己这个受气包,他们就只能把她往死里欺负。
干的确实牛!
居然把钱全都卷走了,让一家人给她擦屁股。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样才是真正的顾婉柔啊!
“是吗?”
顾思卿听完想明白之后,故意装作惊讶的模样,“没想到堂姐居然这么不孝顺啊,我记得大伯母当初,可是把她当成心肝来疼的。”
顾思卿说这话有点讽刺的意思。
只要有她在,顾婉柔才算是家里的大小姐。
她一不在,家里三番两次的遭受重创,谁还能够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
顾婉柔不就成了妥妥的受气包了么?
白翠艳的情绪已经彻底的代入了,听到顾思卿的这句话,顿时抓狂,“要是我早知道自己养出来的女儿是这个死样子,我早就把人给掐死了。”
“把那么多钱全部都拿走,让我们一家人过上这么惨的日子,她真的有脸吗?”
白翠艳说着这些话,还故意伸出手来,“思卿,你看看我的手,我这段时间连轴转的给人做工,就算是大半夜的也没有休息过,现在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们一家人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想起来要找你帮忙呀!”
“思卿,你就看在咱们从前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借大伯母一点钱好不好?大伯母以后只要有钱了,就一定会还你的!”白翠艳一边说着,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要是真的能够从顾思卿这里借到钱,那她就不还。
反正都是一家人。
顾思卿的生活条件这么好,借他们点钱又怎么了?
只要借了一次,她就敢来借第二次。
顾思卿太了解这家人了,看着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在心里冷笑了几声,又故作惊讶的问道:“那也不应该呀,就算是堂姐拿了这些钱跑路,家里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吗?而且还有堂弟呢,他双手双脚健全,不能出去干活吗?”
“我听说现在码头上的搬运工,每天都能够有两块钱的工资了。”
“每天两块,一个月下来就有六十块钱,加上大伯和大伯母,你们两个平时在外面做临时工,一家人的生活,应该不会这么差才对呀。”顾思卿知道顾瑞卓是个懒蛋,所以故意说这些话。
没想到顾思卿居然还能够问到这里,白翠艳有点生气。
她怎么还不借自己钱!?
但是一想到现在不能得罪顾思卿,她犹豫了一会,捏着手说:“还不是都怪你大伯!”
白翠艳依旧不肯说出自家儿子赌博的事情,怕被顾思卿看不起,所以就把顾大凯搬了出来。
两只手紧紧的搅在一起,她低着头,“你大伯被一个狐狸精给勾引了,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真是难看,那狐狸精纠缠不休,被我给打了一顿。”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那狐狸精纠缠不休,居然报了公安,我也确实是把人给打伤了,所以,我们又赔了好大一笔钱。”
“这一来二去的,家里不就没什么了吗?”
“而且在疫病来临的时候,你奶奶她……”白翠艳的声音略微哽咽了一下,把这场戏演得更真实些,“你奶奶实在是没有扛过那一场大病,所以就去世了,我们还帮着料理了后事也花了不少钱。”
一听说那老太太因病死了,而且还是因为疫病,顾思卿的眉头一皱,随后心里竟然涌现出一丝雀跃。
因为上辈子老太太给她带来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老太太是个非常挑剔的人,她从前在顾家当牛做马,也被看不起,总是要各种找麻烦。
好像自己不是她大儿子的女儿一样。
现在听说老太太死在了这场疫病中,顾思卿的心思难免有一丝雀跃,但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你是不知道,”白翠艳又开始说起顾大凯出轨的事情,“那个狐狸精勾引你大伯,就是知道你大伯人长得还不赖,年纪大了懂得疼人。”
“要我说呀,那狐狸精就是冲着你大伯来的,要不然怎么能讹了我们这么一大笔钱呢!”
说着这件事,白翠艳越说越生气。
顾思卿听着白翠艳在这里吐槽,嘴角都忍不住撇了两下。
就她大伯那糟老头子的模样,还说什么被狐狸精勾引了,大概是他去跟别的女同志乱搞吧?
顾思卿在心里无语的要死。
白翠艳绝口不提顾瑞卓,肯定就是因为那懒蛋已经开始赌博了。
“凭着一点姿色,就缠上了你大伯,真是把我们一家人害得挺惨的!”白翠艳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吐槽,顾思卿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听完之后,也觉得有点唏嘘。
但是也只是有一秒钟的唏嘘罢了,连同情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