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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芝被年世兰打发去请温显卿了,立冬此时也不在身边,近身伺候年世兰的宫女便是灵芝与霜降。

外面还有许多杂使的宫女,年世兰向来是不用她们伺候的。

灵芝见胤禛急切,便上前道。

“皇上万勿焦急,贵妃娘娘方才陪着四阿哥在院中玩了一会子,

想是累到了。颂芝已经去请了温太医来,这会子应该在路上了。”

胤禛往日是见过这个宫女的,只是不曾仔细瞧过。

今日循着声音抬头看去,才发现这说话的宫女姿容清丽,打扮也不同于其他人,看着要娇俏一些。

再看看床上有气无力的年世兰,胤禛的不满神色也懒得遮掩。

“朕在与你们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多话。”

灵芝愣了愣,立刻道。

“皇上恕罪,奴婢只是在回禀您的问话,

娘娘如今无力说话,奴婢便多嘴几句。”

说着话就跪了下来,只是她又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胤禛,见胤禛俯视的目光与她对上了,她才娇羞的低下头去。

胤禛皱了皱眉。

“还敢与朕顶嘴。来人,掌嘴!”

一旁早都看着灵芝这做派不顺眼的苏培盛赶紧应了“是”,招手叫人进来拉了灵芝出去。

灵芝已经被皇上这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吓坏了,满口喊着“皇上饶命”。

只是那求饶声也被小夏子用绢帕堵了回去。

院中传来响亮的耳光声,年世兰躺在床上悉数听在耳中。

灵芝是她的宫女,自己这主子好歹要求求情的,于是年世兰虚弱的开了口。

“皇上息怒,都怪臣妾没有管教好下人,但她也是无意的,还请皇上饶恕灵芝。”

胤禛见年世兰说话,心中松下一口气来,声音也软了几分。

“原来她叫灵芝,倒是辜负了这么个好名字。

朕何时怪你没有管教好下人了,朕只是觉得你太过良善。

对这样心存异心的奴才,大可不必这样好。”

年世兰微微抬了抬手,握住胤禛的手指头,轻轻摇了摇,这一摇,更是让胤禛的心软了下来。

“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只是她们在宫中为奴为婢本就辛苦,

臣妾若再不对她们好些,她们的爹娘在宫外如何放心呢?

皇上与臣妾也是做了人家阿玛和额娘的人,自是能体会做父母的心情。

还请皇上消消气,饶了灵芝这一遭罢,就当为臣妾腹中的孩子积福。”

胤禛叹口气,对着苏培盛摆摆手道。

“去吧,既然华贵妃求情了,就到此为止罢。”

苏培盛此时也不由在心中赞叹,宫中盛传华贵妃铁血手腕治理后宫,却不知华贵妃内心深处是一副菩萨心肠啊。

温显卿给年世兰诊过脉,对着胤禛道。

“启禀皇上,微臣方才为娘娘请脉,

发觉娘娘体内有用过一些药物的迹象。

只是药量轻微,不仔细诊是诊不出来的。”

胤禛有些疑惑。

“药物?是何药物?你可要说清楚。”

霜降忽然心头涌上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温显卿接下来的话却是叫她松了一口气。

温显卿道。

“微臣斗胆询问娘娘,娘娘前些日子总说自己身子燥热,不知近日发作可还厉害?”

年世兰道。

“说的是呢,这可是温太医医术高明。本宫前些日子总觉身上燥热,

自打服用了你开的方子,可是好了许多了,难道...有何不妥吗?”

温显卿道。

“微臣方才为娘娘把脉,发觉有人将微臣给娘娘开的药加大了分量。

好在微臣这些药都是温补的方子,即便是多服用了些,也无需多虑。

只是,俗语说,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物,总归是药物。

药物只可适量,不可急功近利,私自加大药量啊。

微臣不知是否娘娘授意,在煎药之时将两副药并作了一副?”

年世兰忽然有些急切。

“这可是没有的事,谁愿意多吃药呢?”

胤禛忽然道。

“你的药平日里都是谁煎?朕记得从前都是温太医亲自煎了药送来的。

怎么听如今这说话的口气,温太医并未亲自给你煎药?”

年世兰握了握胤禛的手,说道。

“从前臣妾的药都是劳烦温太医煎了来的,

只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病着,温太医要伺候皇后的病。

臣妾想着,臣妾的药无非是调理的药物,不打紧的。

便叫人取了来,在清凉殿中的小厨房看着煎了的。”

胤禛眼神黯了下去。

“看来你这宫中不干净,竟敢在你的药中动手脚。”

年世兰急道。

“怎么会如此?臣妾宫中的人都是用了许久的人,

除了潜邸跟着臣妾出来的人,

余的可都是内务府当初给臣妾精心挑了来的人。

这么些年,她们当差也从未有过什么差池。”

胤禛转而向着小林子问道。

“小厨房里,平日都是谁在看着煎药?”

小林子跪了下来回答胤禛的问话。

“回禀皇上,主子的药平日都是灵芝看着煎的。

因主子放心不下旁人,灵芝又是跟着主子好几年的了。

所以自打前些日子,主子的药都是交由灵芝看着煎。”

才刚被胤禛下令掌嘴,现下被打的脸颊红肿不堪的灵芝即刻被小夏子从院中揪了进来。

小夏子在御前伺候,也是练过的,手劲极大,将个纤弱的灵芝“噗通”一声扔在了当地。

胤禛嫌恶的看着灵芝。

“你们主子的药平日都是你看着煎的?”

灵芝才刚被掌了嘴,痛的连话都说不了,只能张着嘴快速摇头。

苏培盛将手中的拂尘甩出,恰好有几缕打在灵芝脸上,灵芝的脸立刻更肿了些。

“皇上问话,你也这般敷衍吗?”

灵芝吃痛,刚直起来的身子又跌回了地上,她极力忍耐着脸颊的肿痛,张嘴不甚清晰的说话。

“是,是奴婢。”

苏培盛瞧了胤禛一眼,说道。

“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华贵妃的药中作怪!

你知不知道谋害贵妃,那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灵芝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变故。

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给主子煎个药,就惹来了这样大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