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蓝望舒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说这位主神是真实存在的,那系统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个系统呢?假如这个主神仅仅只是一个代号,代表着的是掌控着系统的那个人,那么她的现身也未免太神秘了些。
暂且先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一边,不去探究这一切的真假虚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是灵魂来到了这里,还是意识降临到了这里。
蓝望舒的瞳孔黑得像墨一样,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喋喋不休的来钱儿,没过多久,小毛团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语速变得越来越快,它略带困惑地抬起头。
“宿主,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自己玩儿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蓝望舒凝视着来钱儿那单纯而又无辜的双眸,喉咙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似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小东西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既然那位传说中的主神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出现,那么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蓝望舒轻轻叹了口气,思考着即将到达大越的事情,她必须精心策划,至少不能让自己和大昭的联系中断。
忙碌起来吧,也许这样会更好。蓝望舒想通了之后,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起身走向书房。她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把自己要做的安排一个一个详细地写在纸上,反复考虑了好几次,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放下笔来。
“青叶。”
“主子,属下在。”
“你拿着这支簪子前往首辅府邸,务必亲手交予花杞明。”
“遵命。”
青叶恭恭敬敬地接过了手中的簪子。
这枚簪子通体由纯金打造,犹如太阳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它的尾部精心雕琢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灵动地跳跃起来。兔子的眼睛凝视着一颗硕大的东珠,东珠圆润饱满,晶莹剔透,宛如天边的明月,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簪子的身上,用瘦金体刻上了精美的字,字体飘逸灵动,宛如仙子翩翩起舞,为整个簪子增添了一份雅致。
在等消息的期间,蓝望舒也没有闲着,她早就想在京都的生意里面插上一脚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
蓝望舒雷厉风行,想到便付诸行动,须臾间便已抵达西园。
众人见她到来,皆喜形于色,蓝望舒看着眼前这些人,深知必须要妥善安置。
她领着西风和东林走进西园的花厅,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他们身材高大威猛,可看着端坐在上方的蓝望舒,还是不自觉地站直身躯。
“都坐吧。”
西风和东林这才敢在下首坐下来,一人烧水,一人准备煮茶。
蓝望舒凝视着从窗户探头进来的一小节竹叶,始终缄默不语,西风则战战兢兢地泡茶。
其实,在众人眼中,地牢是个极其恐怖的地方,没进过地牢的人觉得,那不过是个没有多少光亮的所在。
然而事实却是,里面长期阴暗潮湿,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生物也是理所当然。蓝望舒去过两次,脸上从未流露出丝毫惧色,即便直面那些生物,她的眼波也毫无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不入她的法眼。
对于西风这样的人来说,蓝望舒这样的女子,反倒比那些明面上心如蛇蝎的人更令人心生畏惧。
人最令人害怕之处往往不在于其手段有多么卑劣阴险,而在于根本无法找出此人的弱点与破绽。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显得坚不可摧、魅力四射且充满活力。
“主子,请用茶。”
东林颔首弯腰,动作轻柔舒缓地将手中托着的茶杯放置到蓝望舒跟前。
蓝望舒思绪被东林的话语声打断,回过神后,她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庞上随即浮现出一抹纯真烂漫的笑意。只见她微微颔首,优雅地轻啜了一小口茶水。
“这茶泡得相当出色啊。”
“能得主子欢心便好。”
“今日唤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些事务需要妥善安排处理。”
蓝望舒向来行事果断利落,一旦脑海里有了想法,便会立刻付诸实践,绝不拖泥带水。而且跟自家人交流时,她也习惯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西风愿听候主子差遣。”
“东林全凭主子做主。”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接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拳,双臂犹如环抱一只巨大的西瓜一般,与头部平齐。
“都是自家人,无需这般客气,快快请坐吧。”
蓝望舒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内心不禁暗自欣喜,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仆人。他们之间的关系纷繁复杂,而蓝多多正是连接彼此的重要纽带。
她可以毫不费力地使唤他们,并且完全信任他们。不过,她也明白绝对不能把自己当成高不可攀的主人,而是应该以领导者的身份自居,这样才是明智之举。
蓝望舒无法确定每一个锡齐人是否都对她忠心不二,如果让她亲自去处理这件事可能会适得其反。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交给两位统领去办比较妥当。
毕竟,世界上哪有既要指使别人做事又要打压别人尊严的道理呢?
只要他们发自内心地尊敬她,蓝望舒自然也愿意给他们一些面子。
\"主子对此有何计划?\"
此事便交由你们二人共同商议决断,切不可草率行事。倘若碰到难以定夺之事,不妨听听洛尘的意见。那孩子年岁不大,心思却极为缜密,考虑问题往往比常人更为周全,你们不妨与之共同商讨。
至于锡齐那边过来的人,想来你们应该都很熟悉。我需要一些目前在巡案司任职的人与我一同前行。没有其他特别的要求,唯一一点,就是必须要有好身手。毕竟此去路途艰险异常,充满无数未知的危险和挑战,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任何人在途中遭遇不测。
另外,还有一件事必须向他们说清楚。如果不幸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醉浮生便是大家最后的退路。别的不敢保证,但我可以确保他的妻儿老小都会归入三叔门下,由我来亲自照料周全,绝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委屈。
当然,是否愿意同行,全凭个人意愿,我绝不强求。毕竟这次任务确实危险重重,可谓是九死一生啊!但无论如何,我都非常感激大家的支持和信任。西风凝视着蓝望舒那双温润的眼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曾几何时,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哪里还有人权可言呢!为主子卖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哪怕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嘛!只是,蓝望舒毕竟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啊!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们早就已经把蓝望舒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西风无牵无挂,愿意追随主子。”
“主子,请您不要怪罪东林,我们并不是不愿意跟随您,只是必须有人留下来压着那帮小崽子们。”
蓝望舒并没有因此而责怪他们,因为这与她最初的计划是一致的,并没有什么冲突之处。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那么接下来你们就各自去安排好人员吧。东林,你需要将你的人手分成两队,一队留在李府守护,另一队则协助翠翠和大树等人在京都开设店铺。我知道你手底下的人搜集情报都很厉害,现在是时候让他们重新干回老本行了。”
东林的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他们终于可以干点专业对口的事情了。
“属下遵命,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既然西风跟我走,你有什么拿不准的就告诉小五。”蓝望舒看着东风步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小五?”这下子,别说是东林,就连西风都有些迷糊了,这不是李府的管家吗?为什么要和她商量,难道这个人有什么非同常人的本事不成?
蓝望舒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眼中的疑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陛下的人,问他就是问陛下,没差的,总不会出错。”
二人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们竟然没想到这个人是探子。
“主子,陛下身边的那个人,不把他处理掉吗?”东林一脸严肃地问道。他一直负责暗中打探消息,一旦发现有阻碍,就会毫不犹豫地铲除。此刻,面对眼前的难题,他习惯性地想要采取果断措施。
然而,蓝望舒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却不由得想起了陈宴书、花杞明以及御前的那些线人。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嘲讽,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看透。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探子又有何惧?关键在于如何善加利用,哪些信息该让他们知晓,哪些则不能泄露出去。至于想让陛下了解的事情,自然要通过他所信赖之人的口中传达给他。而且,日后锡齐若想东山再起,寻找幕后黑手,那么在朝堂之上稳固自己的地位至关重要。而有什么位置能比成为陛下跟前的红人更为稳妥呢?”蓝望舒冷静地分析道。
东林听闻此言,深知其中牵涉到锡齐的命运,便不再轻率行事。毕竟,他不能打乱蓝望舒精心策划的布局。况且,蓝望舒所言极是,有些话语并不适宜直接呈现在陛下面前,但可以借助陛下信任之人的口传递出去。如此一来,既能达到目的,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主子英明,东林明白。”
蓝望舒满意地颔首示意,房间里瞬间只剩下她与西风二人。
“西风,你挑选几个机灵的家伙,护送洛尘返回苍南村,并与大树顺利会合。切记,必须保持高度警觉!我担忧那些人见到我已离去,便会毫不犹豫地对苍南村的人发动攻击。若真有人胆敢轻率进犯,无需留情,果断将其解决,确保行动利落无痕。”
蓝望舒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西风立刻心领神会。对于这种事情,确实由他手下的人来处理更为得心应手。
“至于其他人,就着手准备吧。需要购置药物的、添购衣物的,或是修理兵器的,都不必亏待自己。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西风心中暗自欣喜,他已在心底暗暗立下誓言,此番往返,定要全力保护蓝望舒的安全,打一场有备无患的战役,无论遇到何种困难,绝不能失败。
安排好了西风这边,她便马不停蹄地去探望了玉昇,那个有些苍白瘦弱的男人正勉强支撑着起身,看到蓝望舒进来,脸色激动得微微泛红。
“李大人。”
蓝望舒看着他因挣扎起身而不断挥动的手臂,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刷短视频时看到的细狗。
她垂下眼睫,以免自己有些怪异的神情伤害到玉昇。
“咳咳,别忙了,快躺好吧,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一起做点生意。”
蓝望舒轻轻咳嗽了两声,对着玉昇摆了摆手。
“生意?李大人缺钱吗?玉某还有些私房。”
蓝望舒差点被气笑了,她缺钱?她缺什么钱?想赚钱还不容易?
“玉公子想多了,是和醉浮生合作。”
“醉浮生?”
玉昇这样的生意人,就算没去过醉浮生,也算是如雷贯耳了,毕竟这可是大昭短时间内崛起的铺子,听说里面的东西都很新奇,就连这背后的东家都从平民变成了县主。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友人,她就是你应该也听说过的那位桂华县主,她想在京都做点生意,但却一直苦恼于没有合适的门路。如果咱们能够携手合作,那绝对是双赢之举啊!”
玉昇毫不犹豫地一口应允下来,毕竟,有生意可做本身就是好事一桩,无论最终成败如何,都算得上是对恩人的一种回报。
“完全没问题!不过,还不知道具体要做哪方面的生意呢?”他好奇地问道。
“是香水生意。”蓝望舒边说边拿出了几种香水的小样,这些小样全部装在小巧玲珑的玻璃瓶子里。要知道,透明玻璃在当时可是相当稀有的,如果换成亚克力材质,恐怕会太过招摇,引人注目。
玉昇曾经听闻过醉浮生内部的装潢风格,那里大量使用了透明琉璃,仿佛根本不在乎成本似的,使得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洒入室内,连蜡烛都无需再使用了。
此刻,当他亲眼看到手中如此众多制作精美的小玻璃瓶子时,不禁大开眼界。虽然这些瓶子的造型并无特别之处,但其纯净度却是极高,几乎没有任何杂质存在。将它们握在手中,感觉就如同虚无一般。
这透光的程度,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巧玲珑的瓶子,其价值便已不菲。
“李大人,您打算如何定价出售呢?”
“自然是要面向那些富贵之人啦。寻常百姓可承受不起如此昂贵的琉璃瓶子。玉公子不妨打开盖子,试着将一滴香水滴落在手腕处。这香水的奇妙之处在于,它的香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可以保持四个时辰之久,香气不散。”
蓝望舒边说边动手帮助玉昇试用。她首先挑选的是东方拇指香调,其味道清新宜人,既爽朗又带着一丝的松脂香,无论男女都适合使用。
玉昇微微耸动了一下鼻子,仅仅一瞬间,他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味道。这里面没有丝毫让人感到厌烦的油腻气息,再加上装在如此精美的琉璃瓶子里,外观更是出众。他甚至无法想象这款香水将会多么畅销。
“确实相当出色啊!对于这个生意,我决定参与其中。玉家提供店铺和人脉资源,而大人则负责供应香水。扣除成本之后,利润我们三方平分。”
蓝望舒看着玉昇的脸,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这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嘿!哪有像您这样做买卖的哟!我对这香水啊,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物以稀为贵!谁想要进我这店门,那就得先交出一笔入场费才行。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能够买到咱们店里的香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将其视为身份的象征,如同黄金一般珍贵无比!而且呀,眼下我们虽只是专注于香水,但将来可就不止如此咯!还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呢!到时候,我们需要开设许多店面、招募大量人手,甚至还要配备马匹、镖师以及进行宣传推广等等事宜。所以说,关于分成这事嘛,我可是早有打算啦!咱俩对半分账,我呢,只需负责提供货物即可,至于其他事务,就统统交给您打理咯。”
蓝望舒手头的事情实在多得应接不暇,自然没那么多精力去操心这些琐事。既然有人愿意代劳,那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五五分成对她来说简直是稳赚不赔啊!毕竟在京城这块地儿,要是没人脉关系那可真是寸步难行。即便她身为高官,用处也相当有限。
强迫和自愿之间,显而易见,自愿的购买力更强大一些。当玉昇听到蓝望舒的经营理念时,他的眼睛不禁一亮。这位李大人,虽然看上去年纪尚轻,但对于那些富贵人家的心思却了解得十分透彻。也正因如此,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既然如此,那我就听大人的了。玉某也就不再客气地索要五成利润了。不如我们现在就签署字据吧!\" 玉昇毫不犹豫地拉过旁边的小桌子,立刻开始起草合同。
\"我此次奉命出使大越,具体需要多长时间尚且未知。相关的货物和说明都已经放置在我的院子里了。到时候你可以直接去找吴言。希望等我归来之时,能够看到令人惊喜的成果。\" 蓝望舒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玉昇的脚部。
\"大人尽管放心,玉某虽无其他过人之处,但处理这类事情还是游刃有余的。\" 蓝望舒点头表示认可,并看了一眼玉昇的脚。
\"这些日子饮食较为清淡,你的脚还疼吗?\" \"多亏大人关怀备至,还有吴语小医者的精心照料,我的脚真的已经不再疼痛了。\"
玉昇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那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幸福和满足。
“你喜欢吃肉、吃海鲜对吧?以后要多留意一下哦,尽量少吃或者不吃,这样就不会疼痛了。”蓝望舒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关怀。
听到这话,玉昇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他甚至想要当场向蓝望舒磕头致谢,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敬意和感激之情。这让蓝望舒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感动。毕竟,痛风这种病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常识,只是对于玉昇而言,这个消息无异于天降甘霖。
因为从此以后,他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站立行走,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嘲笑自己的脚有问题。他的父母也不必再承受他人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这个看似简单的诊断结果,却改变了玉昇整个人生轨迹。
玉昇毫不保留地将自己深埋心底的秘密倾诉给蓝望舒,她静静地聆听着,不自觉间陷入了沉默。确实,人言可畏,有时候言语的杀伤力比刀剑更甚。
“李大人,无论如何,这次功劳必须由我们四六分成!您拯救了我们玉家的颜面,这份恩情实在太重,请大人千万不要推辞。”玉昇紧绷着脸,神情异常严肃认真。
“好啊,既然玉公子如此坚持,那我也就不再推脱了。钱不嫌多嘛,那就有劳玉公子了。”李大人微笑着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