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每一个民族都是值得被同情的,比如说隔壁的小日子就是,一个民族不敢正视自己的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
拍卖会顺利结束后,所有的人都有顺序的离开,只留下了几个人。
零零星星地走开,几个人面面相觑。
吏部尚书很明显还想和蓝望舒说什么,碍于林阁老一直在他的身边冷冷地看着他。
只好陪着笑容,朝着蓝望舒拱拱手,带着自己家的儿子走了。
林阁老见吏部尚书离开,看着蓝望舒,冷冷地哼了一声也跟着离开。
“县主,老夫也该离开了,此次能够见到县主的风姿实在是老夫三生有幸,若是以后有缘做生意,请县主传个消息,老夫一定竭尽所能。”
说完金老爷拿出来一块金丝楠木的牌子,整个牌子微微侧开,就能看见金灿灿的纹理,侧边的纹路里面还用金线藏入了复杂的图案,看着就是大手笔。
蓝望舒并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接过来,笑着道谢,请金老爷到后堂去。
“金老爷莫急,时间还早,这幅画得好好装裱一下,否则会慢慢消失。”
“哦?竟会如此?”
“正是,这画的本质还是木炭,时间长了会氧化变淡。”
蓝望舒朝着莫意词和花杞明也招招手,两个人就跟着一起到了楼上去。
“氧化?这个词听起来很是新鲜?县主可能为金某解惑?”
“这有很难,在我们的呼吸的空气里面,有一种成分,叫做氧气,很多材质接触到氧气就会变化,比如说这银子,放时间长了就会变黑,也是如此。”
蓝望舒随手拿出点碎银子,指出了发黑的地方给 金老爷瞧。
“这么说起来,这氧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金老爷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胡子,笑的像弥勒佛一样,看起来慈爱还带着一些憨态。
“非也,这世上的东西没有绝对的好坏,一刀下去,一定是分两面的。比如说这氧气就是助燃物,有了氧气,才可以燃烧。如果说是在天干物燥的时候,见着火就着的飞快,就这方面来看,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如果在一个山洞之中,只要火能燃烧,人就能生存,也一定有出口。”
“这是为何?”
莫意词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他行军打仗多年,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这是为什么?
“因为人的呼吸需要氧气,没有氧气就活不成了,就像人能在陆地上存活,在水中就不能一样。”
蓝望舒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甚至有些隐隐地兴奋,她是很乐于去普及这些科学知识的。
“水中可是没有氧气?”
“有,但是很少,还有一句话叫抛开剂量谈毒性那就是耍流氓,不管是什么多少都是很重要的,还是同样的例子,着火了要用水就浇灭,但是水少了是不管用的,这就是剂量不够。”
一行人就这样慢悠悠地朝着楼上走去,在蓝望舒的口中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请坐吧。”
蓝望舒让众人落座,转身从隔壁的房间拿出来了一个巨大的托盘。
少女将盖子打开,里面是各种颜色十分鲜艳的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看起来就十分有趣,还有绵绵的小冰山和牛乳。
“来,这是醉浮生的新品,大家一起尝尝。”
蓝望舒仔细询问了每个人的口味和喜好,一一调配了一份冰食,这次的食材更加丰富,口感也不同,她特意弄了些冰淇淋打底,配上牛奶味道的碎碎冰,口味那叫一个特别。
“你们先吃着,哦哦去裱画。”
蓝望舒拿着在现场画的画,走到了旁边的大书案后面,借着桌子的掩饰,拿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相框。
她也不管这东西出现的合不合理,反正对这个时代的影响不大,目前来看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不管是玻璃也好,螺丝也好,对于她来说早出来都不是难事。
少女将幕离里面那层厚重的布料从中间分开,分别别在了耳朵的两侧,蓝望舒精致温润的线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金老板的眼睛微闪,心中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看着蓝望舒笑的更加慈爱了。
她全然没有感觉到别人打量的目光,拿出胶水涂抹在画纸的边缘,然后小心地沾到画板上,仔细铺平。
蓝望舒总觉得太慢了,抬头扫视了一圈,看了一眼正在摇着扇子的花杞明,勾了勾手指。
花杞明有些莫名其妙,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蓝望舒点点头,他才凑过去。
“县主有什么吩咐?”
“扇它?”
蓝望舒言简意赅,指了指下面的纸张,花杞明只好认命地扇起来,眼神还看着远处的冰食,蓝望舒看着差点笑出声来。
“好了,花大人快去吃吧,这扇子就借给小女子吧。”
蓝望舒一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把手掌摊开,放到了花杞明的面前。
花杞明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晃了一下,蓝望舒这个人一直给他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明明是女子身上却呆在这几分潇洒。
在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依然觉得睚眦必报的性子有几分可爱。
“多谢县主体恤。”
花杞明很爽快地把扇子放在她的手心里面,手指克制地捏着扇柄,保持距离。
没一会蓝望舒就把画装裱完成了,她伸出手把相框扣过去,把被盖合上,轻轻 一扭,整个相框就已经严丝合缝的了。
“金老爷,请看,这是一种琉璃相框,可以把后面这里拿出来,就这摆放就可以了。”
蓝望舒把画拿过来,金老爷有些激动,就连手上的冰食都觉得不香了,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巨大的商机,随后又有些遗憾,蓝望舒并不是一个会用这个赚钱的人。
“今日老夫真是开了眼界了,这么多年,才觉得自己犹如那井底之蛙一般。”
蓝望舒笑着说了一声惭愧,这次说起很多东西只要动脑子就会有不一样过得组合,只是很多人都忙着生存,忙着读书,愿意这样想的人太少了。
“县主可是有什么高见。”
“高见,现在倒是谈不上,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希望能办一所学校,同书院不同,书院只需要读书练字,以文学为侧重,这个学校,我希望能给更多人机会,有的人善于种地,那就培育更好的种子,有的人善于做木匠,那就研究更高深的技艺,有的人善于做饭,那就研究各种菜谱。”
“我始终相信,这个世上,有很多种活法,很多条出路,只要做到极致,就能有所建树,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蓝望舒不过是把现代的思想传播了出去,她所说的也的确是她所想的,等到她和朝堂的事情了了,恢复蓝望舒的身份,她就开一所这样的学校,广泛挖掘人才。
“县主真是与众不同,本官觉得可行。”
“正是,术业有专攻,理当如此,我一介武夫,能看懂兵法就谢天谢地了,每次算账都焦头烂额。”
莫意词也跟着凑热闹,蓝望舒一笑。
“是这个道理。”
“县主这个想法可是认真的,这学校出来的人你当如何?”
“自然是认真的,我们包吃包住,免费培训人才,他们学期一满,考试合格,就可以直接在我们的铺面里面上工。”
“那若是学不会呢?”
金老爷有些好奇了,这个待遇简直太过于优厚了,生怕蓝望舒不知道人性的贪婪,如果这般,恐怕他们能混一辈子,离开的时候还会把教学的东西卖出去。
“学不会?那就留下来打杂,只要进了学校,那就是学校的人了,学的好就能挑大梁,按照分红收钱,学的尚可,那就领月钱,学的不好,那就等着刷夜壶吧。”
蓝望舒的眼睛一眯,这要是达不到及格的标准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想出卖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说她有系统帮忙确认,就算没有,她也能把人钉在这里。
大昭本来就是依法治国,法律严明,甚至有些严苛,没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之流的,可以说只要敢犯法,那就是严律。
犯罪的成本高,会有好处,那就是轻易不敢犯罪,但是也会有坏处,那就是一旦犯罪,就肆无忌惮,左右也是个字,会报复到陌生人身上,就是为了多弄死一个是一个。
于是,律例里面又出现了连坐和谢罪,只要家中一人犯罪,且无悔改之心,那所有的人都要受罚,如果没有亲人,那就一个村都要跟着受罚。当然他们也可以自救,那就是把人看住,不得出村子,至于死罪的,若是直接抓住送往官府,可以免罪。
没有人愿意和接受这种无妄之灾,所以通常都不会包庇犯罪之人。
大昭的律法严格,但也不是不讲情面,这点蓝望舒早就认识到了,比如说夜里有人爬墙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那就可以把人直接杀了。
所以只要每个人都遵纪守法,还算是一个很清明的社会。
再加上蓝望舒的背景和人脉,她相信没有敢放肆,当然这些话并不会明摆着告诉金老爷。
“有些事情,还是要丑话说在前面,这要是输了,是要认的,这人活着不就是一场赌博吗?还没有出生之前,就要赌自己有什么样的父母,出生之后要赌自己有个什么样长相,长大了还得赌有个什么样的伴侣,所以我提前告知,已经很是讲情分了。”
蓝望舒的话条理很清晰,头脑也很冷静,有同情心没有多少同情心,这对做生意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条件。
金老爷这是越看越满意,连连点头,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
“县主能这样想就好,这有的人就是喜欢占些便宜,就被冲昏了头脑,人的善良还是要有分寸,老夫就不多言了,县主也是个聪慧的人,哈哈哈……”
金老爷哈哈大笑了两声,叫上随从们把今日的战果都抬上了马车。
“金老爷,这些物件贵重,可需要人保护?”
金老爷看着蓝望舒的眼神越发温和,笑着拒绝了。
“多谢县主,老夫也不是个软柿子,早就安排好了,县主宽心,很快我们就会再次见面,下次老夫再来拜访。”
送走了金老爷,蓝望舒给鼎珍楼那边过来的小厮丫鬟没人一把银元宝,一个个的笑的可高兴了,对着蓝望舒连连道谢。
“这是你们应得的,做的好就该赏,今日醉浮生的拍卖会这么成功,你们也辛苦了,站了一天都没时间吃饭,还要忙忙活活,前前后后反复确认,身体和心力都接受了很大的考验,在这一天,没有任何差错,不愧是何家出来的人,这些是我对各位雪中送炭的感谢,我也不多说什么漂亮的话了,一会去吃点东西吧,要是不嫌弃喜欢什么就打包打走。”
蓝望舒依旧带着幕离,尽管如此大家也能听出来她的心情不错。
“县主说的是哪里话,能为县主效劳,是我们的福气,因为这汝城不太平才能轮上我们,往常这种活计可轮不到我们。”
一个方脸的小姑娘开口回话,她的脸颊上有一片火红的胎记,说着话声音小小的,细细的,怎么听都觉得像被吓到了一样。
“抬起头来。”
蓝望舒看着这个丫头,小丫头有些闪躲地偏过身子,慢慢抬起头。
她仔细打量这个人的五官,眼中闪过一些什么。
“看来,这汝城的贼人得快些捉拿归案了才是。”
丫头不明白蓝望舒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敢开口问,只是双手不停地拧着自己的裙摆。
“你很漂亮啊,不过是一个胎记罢了,又不是遮不掉,你叫什么名字,等我研制出来,一定送你一份用用看。”
“奴婢月牙。”
月牙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她明白蓝望舒是在安慰她,但还是让她感受到了蓬勃的善意。
“行了,月牙,我一定能做出来遮掉胎记的东西,等你嫁人的时候,让你看见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以后抬起头来,若是有人说你,就告诉他们,桂华县主说你长得漂亮。”
蓝望舒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是一个免费的模特,她早就想入手美妆行业了,在现代都是暴利,在这个时代呢?
想起那不停收到手中的银钱,哎呀,她都不敢想,蓝望舒强行压着自己的嘴角,尽管有幕离也不能太放肆,万一笑到发抖,那不得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多谢县主。”
月牙的眼眸一亮,慢慢抬头看着蓝望舒,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就是觉得蓝望舒一定是一个温柔又漂亮的人。
【叮!恭喜宿主,声望值加一。】
蓝望舒把人打发了,便回头和花杞明莫意词商量起了汝城采花害命贼的案子。
她关好门,让高桥和吴言警惕四周的人靠近,三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坐着。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个人不是冲我来的?”
蓝望舒也有些迷茫,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草木皆兵了,或许就不是对她有什么心思。
“我倒不这么觉得,今天来刺杀的这波人,很明显和之前的采花不是一波人。”
花杞明用扇子不停地敲击自己的掌心,摇了摇头,他的眉心也微微皱着。
“这次来刺杀的这波人,是完全不想让拍卖会顺利开始。”
“所以他们会是谁的人?”
蓝望舒对大昭势力的驳杂只能说,窥见的是冰山一角。
“当然是世家的人,尽管他们今天都到了,但是一定有在背后动手的人,世家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的君子形象。”
莫意词不假思索,直接就给出了答案,他的眼中闪过的是不屑,还有隐隐地恨意。
“那会是谁家呢,我觉得程家不太可能。”
蓝望舒当然是赞同莫意词这个想法的,只是这个范围真的是很难界定。
“你对世家的势力了解多少,不会无意中招惹了谁吧。”
莫意词似乎想到了什么,按理说,世家珍惜羽毛,也不会无缘无故下死手,搅黄了拍卖会的手段有很多种,但是他们偏偏用了要人命的那一种,真是不想多都不行了。
“不了解啊,只知道当今有五大世家,永安程家,兖州文家,淅川柳家,平冲孙家,南梁齐家。”
莫意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直接……”
莫意词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自己要说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出来就变了。
“你怎么敢直接接下这个拍卖会,真是疯了不成。”
花杞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蓝望舒,少女只是耸耸肩。
“害,这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再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复杂,碰到了什么神经我怎么知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先回吧。”
蓝望舒摆摆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将军先走吧,本官这次来要处理掉这个贼人,所以得和县主多交代两句。”
莫意词看了看蓝望舒,少女点点头,他才离开。
“你们早就认识了吧。”
莫意词离开之后,花杞明一直不说话,蓝望舒也不催他,等到自己昏昏欲睡的时候,青年才开口。
“花大人何出此言啊?”
蓝望舒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花杞明。
花杞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扇子直接轻轻打了蓝望舒的头。
“莫意词那种大傻子你也信,他能掩饰好吗?”
蓝望舒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亲昵,嫌弃地退开了半步,一脸防备地看着花杞明,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你的真名是蓝望舒吧,桂华县主。”
花杞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蓝望舒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她也很无奈啊。
“你知道就知道呗,非得说出来干什么,总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吧。”
“你还理直气壮起来了,那你干嘛瞒着我?”
花杞明直接被气笑了,高冷地斜了她一眼。
“我没瞒着你啊,你又没问我,你看你现在问我,我不就承认了吗?”
蓝望舒当然理直气壮了,这很有道理。
“算了,你觉得今天来刺杀你的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吗?世家的人。”
蓝望舒不以为意,低头扣着桌子,花杞明有一种老父亲担心女儿,但是女儿无所谓的感觉。
“你能不能上点心,尊重一下他们,他们可是刺杀你来的!”
蓝望舒无奈地抬起头,摊开掌心,那是要怎么样呢?
“我知道啊。”
“你怀疑谁?”
花杞明懒得和她掰扯这些没有用的,蓝望舒不是个蠢人,心里一定是有分寸的。
“不是柳家,就是孙家,就是不知道是谁,之前醉浮生出事,就是他们之间的人动的手,只不过程家可以排除嫌疑了。”
蓝望舒能看的出吏部尚书和她示好,只是猜不透他一个世家的家主对她一个女子有什么图谋,今天捂得那么严实,肯定就不能是美色了。
“那这个采花的贼子又该是为了什么呢?”
花杞明的眼睛微微闭上,口中喃喃自语,念的蓝望舒直接打了一个哈欠。
“不对,他应当是冲着你来的。”
???
蓝望舒听着他这个笃定的结论也有一定懵懂,这是怎么确定下来的,她并不太理解。
“为何?”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并没有官府的人行动。”
蓝望舒看了看天色,是啊,她怎么忽略了,采花的贼人会在每天的傍晚抛尸,如果他坚持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话,那就一直会如此。
“所以,他今天出现在了醉浮生,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因为我不在会场的时候一直在二楼。”
“不止,今天高桥那一手可能让他打了退堂鼓。”
花杞明想了想开始索性范围,说起来可以怀疑的对象也不多,这个人离开的时候一定是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