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望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和她猜想的差不多,陈宴书是绝对不会让一个有着强大外戚背景的皇子继承江山的。
所以,陈宴书早早的就把人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娘还在吗?”
“不在了…”
陈兴禾的眼眸暗了暗,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可怜,这个时候,他也有了属于孩子的脆弱。
“什么时候不在的。”
“大概是我在太学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还小,父皇怕我一个人无聊,早早的就把我送进了太学,和哥哥们一起读书学习,有一天父皇让我去他那里考校功课 ,回去之后娘亲还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点心。”
陈兴禾的眉心蹙了蹙,似乎在回忆,整个人都有一些颤抖。
“当天晚上,娘亲就突发急症,去了,后来听说是一个宫女投毒,最后落了个死无对证。”
蓝望舒的脸上没什么太多情绪,实际上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起来。
“嘶!来钱儿,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什么太巧了?】
“是陈宴书赐死了他的娘亲啊,而且这位娘娘是自愿赴死的,不然怎么会提前准备陈兴禾爱吃的东西。”
来钱儿打了个寒战,这超出了系统的认知,没听说过有哪个系统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果然人类的世界好复杂。
【宿主,你确定吗?】
“当然,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如果这位娘娘活着,那陈兴禾就永远有一个宫女娘亲,陈宴书把人带在身边会让世家怀疑他的动机。”
“娘娘一去,陈宴书可以因为心疼孩子还小,理所当然地把人接到自己的面前教养,陈兴禾毫无助力,没有人会把他放在怀里,甚至皇子背后的世家还会选择拉拢他,因为陛下对他的感情特殊,说话也能更有分量。”
蓝望舒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发呆,目光中偶尔会泄露出一丝丝的难过,整个人绷的紧紧的,就像一张弓一样。
【真没看出来,这个陈宴书还挺狠的。】
蓝望舒偷偷扁了一下嘴,有些可怜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意识里面还不住地和来钱儿碎碎念。
“人家是天子,那能是什么善茬,知道什么是皇权吗?这也就是现在有世家和宗族分庭抗礼,要不然不知道陈宴书能干出来什么事情。但愿我能顺利把陈兴禾送上去,要不然,恐怕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万恶的皇权,唉~”
蓝望舒在唉声叹气,感叹人生。
来钱儿也在意识里面陪着,它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它的脑一阵霹雳吧啦,整个统都变得逐渐兴奋起来。
【宿主,既然如此,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吧。】
“哈?”
蓝望舒偷偷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额角,这是什么意思。
“展开讲讲。”
【我们把陈宴书干掉不就行了,这样以后就是宿主的算了。】
来钱儿简直兴奋地要转圈圈,终于又被他找到机会了。
蓝望舒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跳踢踏舞,是谁给了来钱儿错觉,天下之主那是谁都能当的吗?
那是多大的责任,她只想躺平,过好自己的一生就足够了。
“我觉得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说我为什么不培养陈兴禾呢,这样有人当皇帝,顺便也能保护我。”
【宿主怎么知道陈兴禾会保护你。】
蓝望舒没说话,拍了拍陈兴禾的小臂。
少年的眼眶有些泛红,回头望着她。
“殿下在想什么?”
“老师,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就连杀害了娘亲的人都查不到,也没办法让娘走的安心。”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蓝望舒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陈兴何错愕到嘴巴都微微张开,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冷漠的话怎么会从蓝望舒的嘴里面说出来。
“老师,为人子女,怎么能漠视至亲之人的离去,而什么都不做呢?”
陈兴禾的情绪说不上激动,独留身侧两个紧紧捏着的拳头能看出他此时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和挣扎。
“等有一天你到了那个位置,天下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知道,只要你想查,就一定能查的到。”
蓝望舒的脸贴近,说出来的话就像魔鬼的低语,带着一些蛊惑的意味,让陈兴禾的瞳仁晃了晃,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
“可是,父皇他说查不到,连他都不行,我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