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望舒的嘴角一抽，感情她刚才说的话算是白说了是吧。
“臣愿成为陛下的刀，披荆斩棘。”
陈宴书的手用力攥着，这样一个女子真的可惜了，不入皇家也不能入了别人的家门。
“如果你再也不能婚配呢，也愿意吗？”
男人勾起冷笑，就像看着一个戏子一样看着蓝望舒，很明显他是不相信的。
“臣愿意，终身以男装示人。”
“你！咳咳。”
“陛下。”
来福看着陈宴书咳嗽，急忙给人顺顺气，还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蓝望舒。
“蓝望舒，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入宫。”
“陛下，臣执拗，这一辈子所求的就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对权力并没有兴趣，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属于我的丈夫，如果真的只能如此，我宁可永远单身一人，臣的心如明月，女户已经立好了，按照大昭律法，不可婚嫁他人。”
明明是女子，却一副少年的打扮，她跪下的时候，匍匐在地上，露出一节冷白的后颈。
陈宴书的眸色深了深，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太子未立，你只挂着一个虚职，说说吧，你能如何为孤披荆斩棘。”
他用力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清明，看起来依旧是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帝王。
“陛下需要属于自己的势力，高于一切，检察百官，直接听命于陛下。”
陈宴书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蓝望舒。
他的确需要这样的势力，只是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也很难办成什么事情，门阀世家不会这么放任的。
“你有多大的把握。”
“臣不知，但愿意一试试。”
“可是高手很难找到，这个架构里面需要的是绝对的纯粹，不能有世家的关系，身手和脑子同时在线的并不多，你觉得应当如何？”
蓝望舒的眼睛转了转，锡齐的人各个好手，或许可以把人带进来，等到日后为锡齐求个公平也会容易一些。
“陛下认为，像科举一般直接选拔如何？”
“不可，若是如此孤早就行的通了，世家的人不是摆设。”
“陛下也不必防着所有世家的人，他们世代联姻早就是利益共同体了，就像乌龟的壳子一样，想从外部瓦解，难度太高。”
陈宴书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选错人了，蓝望舒的阶级和见识并不能真正认识到世家的恐怖之处。
他们世世代代的思想根深蒂固，一切以家族荣耀为先，难道她还想从内部瓦解不成，真是异想天开。
“他们……坚不可摧。”
陈宴书思考了一下措辞，最终还是觉得坚不可摧是最合适的。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表面越是光鲜亮丽，内里才更有可能是污浊不堪的，所以，陛下，为何不让我试试呢？”
陈宴书沉默了，试试的确没什么损失，可是这个信号就是公开和世家叫板，还是不够安全。
“陛下有什么顾虑。”
蓝望舒看的出来男人心动了，只是还有些没想明白的地方。
“世家会有所察觉。”
“那又如何，失败了就都有杀了就是了，他们一直不除，陛下就要一直受制于人。”
少女歪着脑袋，天真烂漫的狐狸眼里面都是笑意，似乎在说今晚的星星很漂亮一般，就这样提出了全杀了的提议。
“全杀了会引起动荡，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会呢，世家有多少人，百姓又有多少人，只要他们明白有世家在上面，他们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有的人十年寒窗苦读才能谋个官身，有额人不学无术也能混个肥差，凭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对国家有什么贡献。”
陈宴书似乎被说动了，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说辞，只是到时候人才凋零百废待兴，没有世家的人才，确实很难维系一个国家的正常运转。
世家子弟往往能享受到更好的学习机会，所以单纯靠读书很难出现特别适合大昭的人。
“陛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况且这本身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世家不愿意把位置让出来，就永远需要世家子弟，不破不立啊。”
蓝望舒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就连陈宴书也觉得热血沸腾，想大刀阔斧地大干一场。
“明日，我让人来带你上朝，你，千万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