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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若是你没有用迷药迷倒我三名手下,敲晕我四名侍卫,打伤我五个亲兵,我或许会考虑解开你的穴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莫恪心里其实是吃惊的。

他没想到,她身中剧毒,内力全失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哪怕他赶过去一招将她制服时,这人脸上还笑嘻嘻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一只生气炸毛故意挑衅他尊严的波斯猫。

她就是咬准了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不会要了她的命。

或许,掌柜的没有看错人。

沈夭夭挑眉:“你就这么确信我会听命于你,就不怕我在皇宫偷偷跑掉或者自杀一了百了?”

莫恪否认了她的话:“不,你不会,你比任何人都想活着。”

闻言,沈夭夭认命地叹了口气。

这男人的心思,有时候细得可怕。

他说得对,她确实不会寻死,也会想办法好好活着。她现在身中奇毒,就算跑掉了,万一毒性发作,她还是死路一条。

眼下只能听命于这个男人,帮他拿到他需要的东西,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沈夭夭失了和莫恪斗嘴的心思,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保存体力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街市上的喧闹还在继续,阵阵的丝竹声不绝于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沈夭夭听到了一阵喧闹声,但她懒得睁眼,以至于,她忽略了,和她擦肩而过的拒霜。

等一行人赶到皇宫时,已是夜幕低垂了。

莫恪为沈夭夭解开了穴道,附在她的耳边警告她:“你老实一点,不然,本王喊一嗓子,你就会被当做刺客乱箭射杀。”

沈夭夭忍不住撇嘴。

这男人真是逮着机会就要威胁她一番。

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莫恪,毫无形象地自顾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直把负责接待他们的管事太监吓了一跳。

转眼瞧见沈夭夭大胆豪迈的穿衣方式,他眼睛尴尬得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招呼沈夭夭:“圣、圣女,这边请。”

管事太监心里直犯嘀咕,他知道楼兰民风开放了些,女子性格豪放不羁,可这位圣女着实太过于豪迈了些。

沈夭夭却不在意这些,步子一迈,昂首挺胸地就跟着管事太监走了。

莫恪瞧着沈夭夭昂首阔步的背影,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怀里,眼神忽然变得深沉。

他想到沈夭夭纤细柔软的腰肢,想到了自己途中的短暂失控。

沈夭夭的腰肢极软,轻飘飘的像是捧着一抔雪,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醉人香气。若不是他用内力将那股冲动给压了下去,今晚怕是要出丑。

他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崴了她的柳腰。

奇怪,明明楼兰也盛产香料,各种各样的香料都有,可他为什么觉得,任何一种香料都没有沈夭夭身上的味道好闻?

莫恪的眼睛里少见地浮现出一丝迷茫,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后翻身下马,也跟着沈夭夭往宫宴的方向去了。

宴席早已开场,沈夭夭等人赶到时,大厅里觥筹交错,宾客们推杯换盏,丝竹齐鸣,乐声不绝,端的是一个热闹。

沈夭夭甚至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莫罗正气闷地坐在座位上,眼见着莫恪来了,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忙不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弟弟,这边!”

他的举止在这种场合算得上是失礼,可无人敢怪罪他,甚至于皇帝看到他的动作后,还抬手制止了舞姬和乐师的动作,大厅里瞬间由刚才的歌舞升平渐渐归于寂静。

“参见皇上。”

莫恪对莫罗点点头,而后扯着沈夭夭的袖子朝前两步向皇帝行礼。

牧天祥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早就听闻楼兰的莫恪王子一表人才,武功盖世,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莫恪冷静地回话:“都是世人谬赞罢了,一人武功再高,又怎敌军队千军万马之势。大晟物盛民丰,百姓安居乐业,都是陛下治国有方的功劳。日月昌明,松鹤长春,莫恪恭祝陛下福寿无疆。”

此宴席乃是为皇帝的三十八岁寿辰所设,不但楼兰的人来了,其它与大晟交好或需要交贡的藩国都来了。

莫恪说完场面话后就立于一旁,等着皇帝发话让他落座。

“好好。”牧天祥笑得十分开心,似乎没有觉察到刚刚两人言语间的刀光剑影。

“这位是……”牧天祥的目光看向了穿着大胆的沈夭夭。

“这位是我楼兰一族的圣女,名曰玉蝉。玉蝉,还不见过陛下。”莫恪适时出声。

沈夭夭对皇帝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刻意使自己的声线柔和了几分:“玉蝉拜见陛下。”

她声线婉转,说话时宛如莺啼,直听得在场宾客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

“好好,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赶快落座吧。”牧天祥指了指莫罗的方向。

莫恪一脸平静地拉着沈夭夭朝席位走去,莫罗却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盯着沈夭夭看。

圣女?他们族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圣女,他怎么不知道?

与此同时,沈夭夭也敏锐地觉察到有数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穿着奇特大胆,旁人多看了两眼也不奇怪,但有几道目光里却夹杂着深深的探究和审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她不动声色地挨着莫恪坐下,偷偷地朝四周望去。

一道是皇后的,一道是寿王的,一道是欧阳小将军的,还有一道,来自于欧阳小将军身后的侍卫。

沈夭夭朝那名侍卫看去,那侍卫迎着她的目光,竟也不闪不避,两个人的目光直直撞上。

两人对视两秒,那名侍卫迅速却并不慌乱地垂下了头,似乎并不怕沈夭夭发现他。

看了两眼,沈夭夭没发现什么端倪,就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夹了些吃的。

出门在外,沈夭夭向来奉行“不能饿着肚子干活”的原则,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胃。

况且这可是御膳,平常少有机会能吃到,坐下来的沈夭夭当即借着面纱的遮挡大快朵颐起来。

对面的牧星野看着毫无吃相,举止粗俗的沈夭夭,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这人刚一进来,他就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异常熟悉,可他死活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楼兰圣女”。

也罢,许是自己想多了。

牧星野摇摇头,收回了思绪,告诫自己不能分心,今晚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