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度陷入冷漠的寂静。
盛景平没有开口答应,盛安禾就这样等着不说话。
最终盛景平还是开了口:“禾禾,给爸爸一点时间好吗?”
盛安禾瞥了一眼病房门,“那我先走了。妈妈已经睡下了。”
说完走到汤时衍身前,淡声道:“我们走吧。”
汤时衍站起身,牵过她的手,和盛景平点了个头,走向了电梯间。
两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时,盛安禾主动问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汤时衍细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很久。他严谨道:“有一段时间了。”
“你为什么会炒掉陶清韵?”
虽然盛安禾很想夸他干得漂亮,但是她明白对于项目来讲,主设离职,不是一件好事。
这次陶曼元不过是借题发挥,得寸进尺罢了。她回国作怪是迟早的事。
汤时衍抬了下眉,有些不确定道:“你不喜欢?我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些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盛安禾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原来妈妈早就知道了。”
正好这时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开口。
出了电梯,两人一起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汤时衍站在她身侧淡淡道:“安禾,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有希望我做的,可以告诉我。不要不开心。”
可能夜深人静,又经历了一晚上这些事,盛安禾忽然有了点倾诉欲望。
她语气平缓道:“汤时衍,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离婚呢?这样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汤时衍垂眸看向她,语气稀疏平常,“我们这样的家庭,离婚太伤筋动骨了。”
盛安禾扭过头看向他,真诚发问:“你是怕我分走你的财产,所以不愿意跟我离婚吗?”
汤时衍没想到她思维跳脱的这么快,这也能联系到他们的婚姻。
他抿了抿唇,声音低沉道:“安禾,离婚对公司有很大的影响,这点不可否认。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和你离婚。哪怕你现在不爱我,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盛安禾啊了声,有些遗憾道:“那我岂不是要一直和你捆绑在一起了?”
汤时衍毫不亏心,脸不红心不跳道:“是的,我们的婚姻将我们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家族利益,企业发展,夫妻感情,各个方面,我们离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盛安禾有些哀怨地睇了他一眼,“你别忽悠我不懂法律。”
汤时衍一点都没有被人看穿后的心虚,转而又提起:“所以,你的父母不愿意离婚很正常。盛宇现在不如你爷爷在的时候景气了。你大伯拿了盛家旗下大部分的公司,如果你父母现在离婚,盛宇破产都有可能。”
果然还是要商业大佬分析实际情况。
她轻声叹息道:“我妈妈也不舍得和他离婚。他们就只能这样耗下去了。”
汤时衍安慰道:“别想太多,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两人说完刚好走到停车场。
今晚闹了这样一场,回到山水公馆,盛安禾简单冲了个凉就先上床休息了。
*
次日一大早,盛安禾醒来洗漱完,吃了个早餐就径直开车去了医院。
盛景平已经不在医院里了,盛妈妈气色相较于昨晚,已经好了不少。
盛安禾坐在床边陪她说了会儿话。
中心思想还是那几句她不愿意离婚,希望陶家那三个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京市。
反正女儿已经知道了,美好家庭的假象已然幻灭,文澜即使撕破脸也要守住这段婚姻。
盛安禾现在严重怀疑,小说里给盛家安排的破产情节,怕不是盛景平自己作没的吧?!
怎么这种时候还在犹豫不决?
何况盛家大部分的企业都握在大伯盛尔平手中,日后大概率也是她那个堂哥盛安驰继承吧。
她不懂集团企业经营,也不懂婚姻经营,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婚姻里冷暖自知吧。
她只希望文澜也能想开一点,为了不值得的人寻死觅活,大可不必。
她安静的坐在病床旁,陪了盛妈妈一天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山水公馆。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对山水公馆都有了点感情。
在外面辛辛苦苦一天,她只想奔向她的大床。
*
汤时衍回房就看到盛安禾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脚步放轻地走近,盛安禾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
汤时衍疑惑道:“怎么了?”
盛安禾瞥了眼汤时衍,语气严肃道:“我做梦梦到有人要杀我。”
汤时衍看到她神色凝重,轻声安慰道:“梦都是假的。”
盛安禾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的梦很真实。”
汤时衍以为她是因为家里的事,心思太重。
他走近坐到她身旁,难得轻声细语道:“梦到是谁杀了你?”
盛安禾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好似还没缓过神来,“不知道,没看清。”
汤时衍抬起手轻拍了拍她的背,“不用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家里的事,你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
盛安禾没有细听他话里的深意,只是在他的一下一下的轻拍下,思绪也慢慢轻松了下来。
她缓过神来,躲开了他的手,“我已经好了。”
盛安禾还是一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翻脸比翻书还快。
汤时衍也早已习惯了。没多说什么,起身去了浴室。
*
又过了三天,盛妈妈已经出院回家了。
盛安禾抽空去了一趟盛宇集团,这次是总裁专梯直达盛景平办公室所在楼层。
盛景平的助理一早就在电梯口等着她。
看到盛安禾时,亲切恭敬地将人请进了总裁办公室。
盛安禾进门时,盛景平正在打电话,用手指了下沙发,让她先坐下。
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盛景平打完电话。
盛景平打完电话,走了过来,缓缓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盛安禾开门见山道:“爸爸找我来什么事?”
盛景平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淡淡道:“禾禾,你不要对爸爸有敌意。这次确实是爸爸没处理好。他们已经被送回m国了。”
盛安禾点点头,那还叫她来干什么?!
盛景平接着开口道:“这次是阿衍出手,爸爸确实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手段狠辣。往后你们两个好好过。”
“什么意思?”
“阿衍帮盛宇解决了一些麻烦,前提是送走清韵和她的母亲。”
盛安禾深深的睇了盛景平一眼,人们都说商人逐利,黑心资本家的话果然没有骂错。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盛安禾也没多说,“那希望以后你和妈妈好好过。”
盛景平深叹了口气,“放心吧。”
盛安禾没待太久,站起身回了山水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