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时衍抱着盛安禾径直上了车后,吩咐司机开车回山水公馆。
司机看到汤时衍怀里抱个女人,不是不惊讶的。只是那女人蜷缩在汤总的怀里,看不真切。
听到汤总吩咐开车回山水公馆,瞳孔微张。
虽说汤总和太太感情不是很好,但做了汤总这么久的司机,还从来没有外面的女人近过他的身。甚至在一些需要带女伴的宴会上,汤总带的都是张特助。
今日抱了个陌生女子上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是良好的职业素质,让他这会儿并不敢表现出来惊讶的神情,只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远近高低的高楼大厦,都映照在月光的余晖和灯影下。窗外的光景随着车轮的驶动一闪而过,看不真切。
汤时衍双手低低地交错放在腿上,靠在椅背上假寐。
连日来工作应酬的疲惫感接踵而至。
汤时衍名下有很多房产。他平常去得最多的公寓,就在汤氏集团大厦附近。
结婚后他也很少回山水公馆。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安排,他不愿意也没有心思放在这段婚姻里。
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他需要很优秀。他是汤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不能行差一步。
一路走来,不管是学什么都需要走在别人的前头。他们这样的人,从出生起就决定了不是普通人的生活。
在身边那群人忙着和小姑娘谈情说爱,他已经开始参与公司的合作并购案了。
在别的人忙着为爱抵抗家里时,他已经需要肩负起整个汤氏的责任。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婚姻是什么?
没有什么比真正握在手里的金钱,权力更重要。感情从来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在汤家这样看似和谐,实则内里明争暗斗的富贵家族里长大,自然是明白越是富贵的家族里,越是有各种难以言说的腌臢事。
和谐美满的家庭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里少之又少。就他身边一起长大的发小里,哪一个家里没有些感情的糟心事呢。
即使是他的父母,也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恩爱。
生在这样的大家族,不需要多期待爱情。和联姻对象能做到人前假意恩爱已是不易。利益才是稳定一段关系最好的保障。
只是他的太太并不是这样想的,仗着家里的宠爱和汤家老两口的偏爱。
总是打探他的商务行程,跟踪他的私人行程,甚至对合作对象带来的女伴都要声势浩大的闹上一闹。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上一次两人的争执还是盛安禾跑到合作方的应酬饭局上闹,闹完又单方面的和他大吵一架,他没太在意照例去了海城出差。
佣人打来电话说太太绝食了三天,再不安排回京行程便要去老宅找爷爷。
当时的他真是烦透了这种一而再的打断他工作安排的行为,回来见到她的第一面口不择言地说了些警告她的话。
就是从那次回来以后,盛安禾没有再给他发过微信,打过一个电话,甚至连私底下和张特助打探他日常行程的举动都不再有。
开始他还只当是盛安禾耍的小手段,时间久了也琢磨出不对劲了。
汤时衍倏然睁开双眼,侧头看了眼身侧安静入睡的女人,低声轻哂。
*
迈巴赫一路行驶至山水公馆。司机待车停稳后,快速下车走到后车座,恭敬地打开车门。
司机这才看清先生怀里抱的人是太太。
汤时衍将盛安禾圈在怀里,步伐稳健地走向了房子里。
佣人们看到汤时衍怀里抱着太太,正想上前去接过。
汤时衍抬眼示意她们退下,在佣人们低头惊讶的轻瞄中一路抱着盛安禾回到了房间。
怀里的人睡得安稳,汤时衍轻轻地将盛安禾放在卧室床上,盖上被子,调整好房间的灯光,按上自动关闭窗帘。
做完这些,汤时衍又坐在床边,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看着此时床上这个撩拨完人又睡得毫无知觉的女人。
她睡觉的时候很乖,半张娇美的脸陷入枕头里,眼睫纤长浓密,平时那双灵动勾人大眼睛此刻正安静的闭着。挺翘的鼻头,微红的脸颊,樱红的小嘴。
汤时衍就这样在床边坐了会儿,起身替她掖好被角,关了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
*
盛安禾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抬眼便是自己的卧室。
看着眼前的景象与昨晚“风吟”里的场景不断交汇在一起。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她轻拍自己的头,昨晚发生的细枝末节混乱的在她脑里,对不上号。
脑中的疑问不断:她不是在“风吟”吗?怎么突然在房间里了?莫不是她喝多了自己开车回来了?不对,喝酒了怎么开车?那应该是李乐宜安排人送她回来的。
盛安禾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四处观望,看到远处沙发上的小包包。光着脚踩在房间的地毯上,从包里翻出了手机。
斟酌了下,还是给李乐宜发了条微信:谢了,姐妹。还知道送我回来。没给我丢在外面。
盛安禾发完微信,起身去了浴室洗漱,昨晚回来也没洗澡,感觉自己都臭得很。
等盛安禾再从浴室出来,已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盛安禾拖着饥饿的身体下了楼,佣人上前,“太太,先喝点醒酒汤吧。中午想吃什么?”
盛安禾点点头,坐在了餐桌前,“弄点清淡的吧。”
说完接过佣人手中的醒酒汤。
“太太,先生今早去新加坡出差了,说是下周四回来。特意吩咐我们备好醒酒汤。”
“他怎么知道我喝酒了?我昨天回来说醉话吵醒了他?”盛安禾语气疑惑。
她不会喝多了大吵大闹吧?
“先生昨天和您一起回来的。”佣人摇摇头应着。
现在先生和太太的关系相比之前好了不少,太太也不再三天两头的闹,先生回来的次数也多了。
还会提醒她们不要吵到太太,备好醒酒汤和清淡的食物,等她睡醒吃。
“和我一起回来?” 盛安禾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她昨天不是和李乐宜一块喝酒的吗?难道中途换人了。好像昨晚是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里,但是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都记不起了。
“是的,先生昨天抱着太太回来的。不过太太是睡着的,没有说醉话。”
不止是汤时衍和她一起回来?还是抱着她一起回来?
这几句简单的中国话串在一起,在她脑袋里炸开了锅。但面上还是装着淡定,“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