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凌崇秀洗干净的黄精,姚芊树觉得精神了一些,再看凌崇秀,也觉得人精神了一些。
“我感觉很不错呢。”姚芊树笑嘻嘻地道。
“恩,你不会想要把这些个黄精都挖干净吧,再说黄精在秋天的时候,效果最好,这些足够我们找到有人家的了。”凌崇秀心疼地看着姚芊树,不再坚持了,只要找到人家,芊树就不用这么辛苦的照顾着他了。
“那好吧。”姚芊树本来想要把这一片的黄精都扒出来,这样,她们在路上耽搁的久了,也不会断粮,谁知道前方有什么样的考验?
洗干净了黄精,依旧放在手帕中,“你要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你就拿出一个嚼一嚼啊。”姚芊树吩咐道。
“哦。”凌崇秀答应着。
姚芊树在心里直接埋怨自己,你说,选什么地方死一死不好,做什么非要选择跳崖,现在好了,走了好几天了,却连个人毛都看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黄精的缘故,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都觉得身子似乎好了很多。
姚芊树相信,这就是黄精加上野外拉练的结果。
“前面有人家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姚芊树忽然见到一顶小屋子,她兴奋地指着那小屋子。
荒山野岭,看着什么都挺近的,其实要走到很远很远。
两个人以小木屋为方向,执着的向小木屋走去。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两个人看着冒着青烟的小木屋,“我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姚芊树鼓吹道。
“吹吧。”凌崇秀鄙视道。
姚芊树小声道:“刚出生的好吧。”
凌崇秀继续打击着她,“就算是刚出生的小牛,你能吃下一个,我就给你打一个那么大的金牛。”
姚芊树看了看凌崇秀,“那好,姐就叫你心服口服。”
两个人目光紧盯着那个小木屋,近了,近了。
从小木屋里面气冲冲地冲出一个中年男子,随后又冲出来一个中年女子,拉住那男子,苦苦哀求。
“你猜,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凌崇秀乐津津的笑。
姚芊树看到他那个贼笑,就忍不住想要玩着他的脸。
“这么远,谁能听得到啊。”
凌崇秀看着两个人的嘴型,缓缓地道:“那个女的说,他爹,你就依了东村那姑娘吧,要不然,我们的儿子就真的娶不到媳妇了。”
“男人叹气,他娘,要是但凡有一点的法子,我也不会回绝了啊。”
姚芊树瞪大眼睛看着凌崇秀,“你是骗人的吧。”
凌崇秀耸耸肩,“信不信随便你。”
姚芊树忍不住看了那夫妻两个人一眼,向他们走来。
“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女人警惕的问道。
“我哥哥体弱多病,看了不少的大夫,家里的银两都花光了,没有钱在买药了,人家说这一片的山上的黄精,对哥哥的病情有效,我们兄妹二人就过来碰碰运气。”
那女子扫视了一眼两人,凌崇秀适时的打开手帕,拿着一个黄精放到了嘴里。
见到他这样,中年夫妇放下戒心,热情地邀请两个人去他们的小屋休息片刻。
姚芊树正有此意,也不推辞,直接就答应了。
凌崇秀翻了个白眼,姚芊树就这么一点都不矜持的就答应去人家那里做客,初次见面,她就不能多留点心?万一是山贼怎么办?万一她们另有打算怎么办?在这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姚芊树就像是在沙漠中苦行的旅人,眼见着前面一片绿洲,哪怕明明是海市蜃楼,却还忍不住追逐着。
中年夫妇二人,热情地招待着姚芊树和凌崇秀。
其实又不是有钱人盖避暑山庄,中年夫妇们倾尽所有,做出来的饭菜还是很简便。
“山野乡夫,叫两位受委屈了。”中年女子热情地招呼着。
姚芊树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已经很丰盛了,我最喜欢吃这种山野风味了。”
中年夫妇对视了一眼,中年女子连忙把自己认为不错的饭菜往姚芊树的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多吃点。”
夫妇二人笑眯眯的看着姚芊树他们两个吃饭,两个人的心理素质都异常强大,别说对方只有两个人,就是千军万马,她们自认也能处之泰然,虽然,对方的笑容里面似乎藏着某种算计,算计就叫她们算计去吧,反正先吃饱了再说。不吃饱,做什么都枉然。
眼见着两个人风卷残云一般的吃着,中年夫妇眼中闪过同情,他们在山上待了多久?
凌崇秀似乎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虽然,因为盐比较贵,他们的菜里面,只放了一点点的盐,对于很久没有吃过饭菜的凌崇秀,他非常的知足。
“哎,可怜的孩子,看你面色,你这病,得了很多年了吧。”
“确实是老病了。”
“可苦了你这妹妹了。”中年夫妇叹道。
中年女子说着,还把自认为不错的饭菜往姚芊树的手边推了推。
“你看着孩子瘦的,多吃点。”
姚芊树差点把口中的饭喷出来,她瘦吗?她真的很瘦吗?不会吧,生完元元,她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减肥计划一直在进行,从来没成功,难道在悬崖下这几天,就暴瘦下去了?
姚芊树想要要个镜子好好看看,张张口,把头埋在饭里面。
她糊涂了,这种穷乡僻壤都算不上的地方,上哪去弄镜子去。
中年女子越看姚芊树越觉得满意,这姑娘能吃能喝的,看着很有力气的样子,而且……中年女子眼神瞟了瞟姚芊树的后面,看起来是个能生的样子。
假如她知道姚芊树很可能再也生不出来娃了,估计立马就会把饭菜撤下去赶人。
“姑娘,辛苦你了,你对你的兄长真是太好了。”
中年女子忍不住拉着姚芊树的手,开口道。
呃,姚芊树看了看中年女子握着自己的手,这还叫她怎么吃饭啊,她还没吃饱啊。
凌崇秀即使如此落魄,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的,不可侵犯的,看在中年夫妇的眼里,他那不叫气质,而叫做病的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