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婳闻言一惊,忙问道:“怎么回事儿,出了什么事情?”
“医生说是器官衰竭。”孙文珍泣不成声,她们宿舍的四个人关系很好,眼看着平日里彼此间有说有笑,鲜活明媚的人,转眼就躺在病床上被医生宣判了死刑,慢慢等着死神来临,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
白婳忙说道:“文珍,你别着急,你们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去。”
“我们在安市第一医院。”孙文珍哭着说道:“医生说陈菲顶多就这一半天的时间了。”
“你等我。”
白婳来不及回家,背着背包抱着火火就打车往安市第一医院赶。
“白婳。”看到白婳来了,孙文珍哭着迎了上来。
握着孙文珍的手,白婳看到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陈菲,此时的陈菲面色苍白,正处于昏迷中,在看到陈菲眉宇间的一小团黑雾的时候,白婳心中狠狠的跳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她在一个人的眉宇间看到雾气,还是黑色的雾气。
条件反射的,白婳看了看孙文珍,孙文珍的眉宇间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她又转头看向陈菲,陈菲眉宇间的那团黑雾还在,而且,还有越来越浓重的趋势。
“这,这时怎么回事儿?”白婳问道:“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
白婳记得,前两天在宿舍看到陈菲的时候,她只是有些嗜睡,其他的还好啊,怎么就突然器官衰竭了?
“我也不清楚。”孙文珍哭着说道:“这两天,陈菲一直睡不好觉,夜里做噩梦,白天就是精神不济,而且,吃饭也越来越少,我本来说陪她来医院查一下的,可是今天早上,我就发现陈菲怎么叫都叫不醒了,赶紧打了120,结果来到急诊后,医生就说陈菲是器官急速衰竭,而且他们也没办法了,说就这一半天的事儿了,甚至可能更快。”
“通知陈菲的爸妈了吗?”白婳问道。
孙文珍点头:“通知了,应该快到了。”
说着,孙文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白婳来到陈菲的床前,她看着陈菲眉心间的黑雾,有心想试一下回春符能不能管用,但是孙文珍还在旁边,她不好操作,正想找个理由支开孙文珍,就听到孙文珍的电话响了。
孙文珍接了电话,就对白婳说道:“陈菲的爸妈到了,我去接一下。”
“好。”
看到孙文珍离开,白婳忙将一张回春符覆在了陈菲的眉心处,就见那张回春符化作点点白光没入了陈菲的眉心,随即,陈菲眉心的黑雾似乎淡了一点点。
白婳见了心中一喜,忙又将一张回春符没入陈菲的眉心。
然而,就在白婳用了三张回春符之后,陈菲眉心的黑雾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淡下去了,紧接着,又有越来越浓重的趋势。
看到这个结果,白婳知道,是自己画的回春符等级不够,无法治愈陈菲的器官衰竭,只能延缓,但很明显,延缓得程度有限,而且延缓的速度也比不上衰竭的速度。
她救不了陈菲。
然后,白婳就看到陈菲的眼皮似乎抖动了一下。
“陈菲。”白婳试探着轻轻换了一声。
“白婳。”陈菲觉得自己一直被困在一团黑暗之中,无论她如何挣扎,她都挣脱不开,她哭她喊都没有用,四周一片虚无,寒冷无比,她找不到任何的出路,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的流逝,这让她心里一片恐慌。
陈菲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黑色的虚无中待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也许很久很久,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突然一些白色的光点,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那些光点虽然不多,但多多少少的帮着她驱散了一些寒冷,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白婳的声音。
终于,陈菲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是看到正看向自己的白婳,她虚弱的回应了一声。
感觉终于回笼,陈菲觉得自己很累,非常的累,她很想睡一觉,但是,她潜意识的觉得自己不能睡,也许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陈菲还一时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在看到白婳红了的眼睛,她心里就明白了。
“白婳,我之前还……还说,等我……等我精神好些再约你……约你吃饭的,看来,我做不到了。”陈菲小声的,断断续续的对白婳说道。
白婳眼睁睁的看着陈菲眉间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看到陈菲的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了,忙说道:“陈菲,你别睡,你爸妈就要到了。”
“爸妈,对,我要见见爸妈。”陈菲听了白婳的话,费力的睁着眼睛,她太虚弱了,几乎要转不动头。
“对,他们马上就到了,来看你。”白婳说着,忍不住又掉了眼泪。
“别哭。”陈菲想冲着白婳笑一笑,但是,她没有力气弯起嘴角了。
“嗯,不哭。”白婳心里难过极了,她没能救得了爸妈,今天,她有了那些本事,却依旧救不了朋友。
白婳按了一下陈菲病床边的按铃,她不甘心,现在陈菲醒了,也许医生还能有什么办法。
“小菲啊。”白婳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陈菲妈妈的声音。
“妈。”听到妈妈的声音,陈菲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白婳抹了一把眼泪,将床前的位置让给了陈菲的爸妈。
孙文珍看到陈菲睁着眼睛,不由心中一喜:“陈菲醒了?我去喊医生。”
白婳便说道:“我已经按铃了,一会儿应该医生就能来。”
“现在陈菲醒了,她是不是可以好些了?”陈菲小声跟白婳说道,她的心里还有些希望。
白婳没说话,看着陈菲眉心的浓重黑雾,紧紧的皱紧了眉头。
很快,医生就来了,给陈菲又做了一番检查,陈菲的爸妈流着眼泪,期盼着看着医生。
检查之后,医生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跟病人好好道个别吧。”
“我的小菲啊,你这是要疼死妈妈啊。”医生的话,让陈菲的妈妈再也绷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