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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去拿螺丝刀和改锥,将箱子外面的铁丝和木板卸了。

师父此时也拿了剪刀和一根儿筷子过来。

他先用剪刀将外面的一层麻袋剪开,然后又把里面的两层层油纸剪开。

等到最后一层油纸被划开后,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顿时就飘散了出来!

师父用筷子杵下一小块儿,让我用纸接住,然后又十分宝贝的将刚刚的油纸麻袋包好,说就这一小块儿,就够我们喝几天的。

师父馋的不行,着急去泡茶,让我把这两箱茶叶放到屋里去。

可我还没搬起来,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听声音特别耳熟,师父说,这不是申局长的声音么?

他来干什么?

开门前,师父让我先把两箱茶叶和茶壶茶具藏起来。

等着空气里的茶香不那么浓郁了,才过去给申局长开门。

申局长风尘仆仆的,满脸的疲惫。

看得出来,自从那墓坑出事以后,他还没有闲下来休息过。

郭衍瑞看情况是不可能回去了,家属的工作也得他来做。

还有那几位掉进陷阱丢了性命的几位教授,后事也得他来操劳。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还有时间往我们这边跑的。

看他那个样子,师父跟我都有些不落忍,于是给他沏了杯奶粉,又拿了两块鸡蛋糕,让他先吃点儿暖和暖和。

申局长累坏了,本来下意识的是想拒绝的,但一坐下,整个人就没再站起来,两条腿都在打哆嗦。

这是典型的低血糖的症状。

我赶紧先给他冲了一杯红糖水喝,等他缓过来以后,才给他拿吃的。

申局长吃饱喝足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和一个信封。

文件袋里装着两份保密协议,具体的内容就是要我们师徒俩对此次的古墓挖掘工作保密,否则会承担刑事责任。

公家办事严谨,这一点我们是理解的,于是很配合的在协议上签了字。

等签完以后,申局长又将那个信封交给我们,说是上面批下来的事务费。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放下信封以后就赶紧离开了。

申局长走了以后,我打开那信封一看,发现给的还不少,足足有两千块钱呢。

这相当于一个四口之家半年的花销了。

看来文物局为了封我们的口,是下了血本儿了。

再过几天就到新年了。

村子里各家各户外出务工的人们都陆续赶回来过年了。

还有那种举家搬迁,村里就剩下祖坟和田地的,也回来放炮、上坟了。

除夕上午,村里陆续开进来几辆小轿车,看里面坐的都是男孩儿就知道,这是那批回来上坟的。

北方这边的老规矩,家里只能由男丁上坟。

倒不是什么重男轻女,主要是老辈子男丁多就意味着家里壮劳力多,进项多。

男丁多了,家族壮大了,不容易受人欺负。

老祖宗盼了一年,看见了也能开心开心。

但梨水村这边的田地比较错乱,无主的孤坟比较多。

那些一年到头不回来的人们,记不住祖坟的位置,就容易搞错。

那一年除夕,就有一户人家上错坟了。

我跟你们好好说说昂。

除夕夜,老夏把我和师父拽到他家一起吃年夜饭。

又吃又喝的闹腾到十一点,我跟师父正要回家的时候,老夏家门口突然被一阵汽车的大灯给照亮了。

紧接着,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车子在老夏家门口停住了。

师父问,谁这么早给你们拜年啊?

还不待老夏回答,一阵咣咣咣的敲门声便将他吓了个哆嗦。

那人一边敲门一边喊,说韩道长在这儿么?请问韩楚阳道长在里面么?

师父一愣,说这是来找我的?

我和小夏赶紧过去开门,可门栓刚刚拉开,那人就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说韩道长是在这里么?

来人是个三十上下的男人。

那人外面穿着毛呢大衣,里面西装革履,手里还拿了个大哥大,一看就是社会精英阶层的人物。

师父就在原地坐着没动,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那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立马奔向我师父,说韩道长啊,我可找到您了。

他哆哆嗦嗦的拽着我师父的肩膀,说闹鬼了啊!

除夕这天,一个陌生人跑到人家家里砸门不说,一张嘴就是闹鬼,这真是很晦气的一件事。

我看老夏一家子当时脸色就不好了。

师父也皱起了眉头,说你稳重点儿,大过年的别瞎说话。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给在坐的各位鞠了一圈儿躬,一边鞠躬一边说对不住。

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师父也不愿意跟他计较,说你跟我回我们家说吧。

但曹建华伸出胳膊一拦我师父,说不行不行,您得跟我去趟镇医院,我女儿高烧抽搐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这人把事情都前因后果跟我们说了一遍。

这人姓曹,叫曹建华,英文名Steve,是一家外企的主管。

他原本在国外工作,今年才被委派回国。

算算看,已经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上过坟了。

今年受长辈嘱托,既然回国工作了,必须先回来老家给祖宗上坟赔不是。

他按照长辈说的找到了家里祖宗的坟头,非常正式的烧香放炮磕头摆供品。

还在祖宗坟前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本来以为这就算完事儿了。

可没想到,就在他们一家子开车往进京方向走的时候,不知道撞飞了什么东西,砸到汽车的车顶上,咚的好大一声!

现在过年,村子里到处跑着玩儿的小孩子多,曹建华怕他撞到孩子了,立马下车去看。

但不管是车道上还是车顶上,什么都没有!

接着等他再回到车里后,女儿糯糯就突然捂着脖子,像是要窒息了似的,翻了白眼儿了!

曹建华说糯糯当时涨的满脸通红,就好像有人在掐她脖子似的。

他爱人于丽去掰女儿的手,给她顺气。

慌乱间,包里的化妆镜掉了出来。

那个时候,曹建华也刚好下车去打开了后车门。

夫妻俩都看到了,那镜面上,显现出了一个带着中式黑绸帽,穿着寿纹寿衣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