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扯两句上海滩商业的趣闻,王步云立刻吩咐侍女上茶,他要的“碧螺春”,裘赴以晚上不习惯喝浓茶,专门要了“普饵”,师玉秀却单独要了橘子汁饮料。
侍女们将茶和饮料送到三人手中立刻退下,王步云和裘赴慢慢端起茶碗,师玉秀有点奇怪地看过来。
“诶......姐夫,你们俩喝茶真有意思,还要把碗盖放在茶碗边上磕几下,呵呵!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啊?”
“晓曼啊,你不懂茶道,这样才能喝得舒服!”
“哼,姐夫,你又搞得神神秘秘。把碗盖磕几下,就能让这杯茶变得更香啊。我才不信呢!”
“呵。晓曼,王兄说的没错,这样喝能喝得舒服,只是你不懂罢了。”
“裘大经理,我是没您懂得多,您厉害,我呢只是一个只知道吃喝享乐的妇道人家!没您您厉害!”
“晓曼,你这是又怎么了,谁也没惹你啊,是你自己要问。姐夫回答你,还不满意啊?那姐夫可没办法了,呵呵。”
“姐夫,你话都不说清楚,算什么回答啊!哼,人家就是生气了,你想哄也不哄好的!”
“裘老弟,你看,这女人一样,慧娟也是!一下高兴一下伤心,我实在搞不懂这些女人,呵呵!”
“王兄,不是有人讲过,女子如猫性情多变。晓曼,我来告诉你,别生气了啊!”
“好啊,裘大经理说啊,我倒想听听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就能让一杯茶变得像圣水一样!”
“晓曼,因为喝茶时,只要碗盖一揭开,茶就会慢慢变凉,然后茶水的味道自然就会变差......”
“嗯,还有呢?”
“但是,如果拿起来就喝,又会烫到嘴,所以懂茶的人,会把碗盖揭开放在茶碗的碗口边,一边让茶水慢慢凉点, 一边又不会让茶水完全失去温度,这样喝到嘴里的茶也不会变味!”
“原来是这样!裘大经理,我又学习了,姐夫,好了,我不生气了!我上去陪陪表姐,她一人在楼上寂寞!”
师玉秀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拿着饮料小跑着奔向一侧的楼梯,裘赴又啜了一小口,眼里露了一丝笑意。
王步云也啜了两小口,将茶碗慢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接着微微抬眼:“裘老弟,王某有个想法,不知道老弟是否愿意听一听?”
裘赴赶紧将茶碗轻轻放到茶几上,端正了身体:“王兄,有话尽管说,裘某洗耳恭听!”
身子略微前倾,王步云有意压低音量,一脸神秘与兴奋:“老弟在英华街办了个达和商务贸易社,一定是生意兴盛,这个不必讲!但是,上海滩像这样的商务贸易社太多,老弟想一时打开局面,只怕不容易啊!”
“王某有意与老弟合作,咱们把商务贸易社扩大成商务贸易公司,资金方面和人脉关系就交给愚兄,当然主要负责还是由裘老弟,这样老弟你在上海滩就会迅速发展起来!老弟,你意下如何?”
摩挲着下巴的胡渣,裘赴有意显得很为难:“这......不瞒王兄,裘某开商贸社,也只想在上海滩拥有一席之地,从没想过要扩大成公司。王兄,在下才学浅识又兼初来乍到,实在无法承担这么大一摊子。还是......”
王步云直接从小沙发坐到大沙发的裘赴身旁,摇头低声说道:“诶!老弟何必自谦,王某在上海滩这么多年,要论起辨相识人,不敢说有多么准,但还从未看走眼。我能看出,裘老弟绝非泛泛之辈!”
“何况,到上海滩来闯荡的人,谁不想有朝一日发达?谁不想有朝一日能站在这座城市的顶层?我想,老弟如果只是为了平白度日打发时光,也不会开一个颇有规模的商贸社,更不会是开在南京路英华街?”
“咱们既然快成一家人,愚兄也明人不说暗话!你能在南京路英华街开这么一家商贸社,还能干出一定名堂,只怕也非你老弟独自能做到?老弟的背后也是另有高人!嘿嘿!”
“达和......达和......如果要是仔细多练几声......听起来跟大和有点联系吧......”
裘赴猛地一怔,一脸惊奇地侧过头:“王兄,您可千万别......”
王步云的镜片后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却轻轻拍了下裘赴的膝盖:“呵呵呵......老弟放心......要说起来,愚兄和老弟也算是同一条船......”
眉头轻皱,裘赴略微挪了一下,带着探究与警觉的神情:“王兄,您的意思......”
坐直了身体,王步云平静地笑了笑:“裘老弟,你心里明白。关于将老弟的商贸社扩大之事,就请老弟回去再好好考虑下。一星期后,无论是办还是不办,王某希望老弟给个回音!”
两人又边喝茶边闲聊了一会儿,王步云突然抬起右手,裘赴一眼就注意到王步云手腕上戴的是最新浪琴手表!
王步云朝着浪琴手表只是一扫,立刻将茶碗剩余喝下,一放茶碗起身朝外走去,两名贴身警卫立刻凑近。
“嗯,已经是晚上二十一时三十分了......裘老弟,今天和你聊得不错,只是愚兄还有事,要马上过江去。下回咱们再好好详谈,我相信老弟和王某会有很多共识之处!”
“晓曼慧娟,我走了。这段时间不太平,慧娟尽量别出门,晓曼,要照顾好你表姐!慧娟,我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重新穿戴整齐的王步云走到大厅的楼梯口,朝着楼上喊了几句,转身就急匆匆离开,两名贴身警卫亦步亦趋。
裘赴注意到,一名贴身警卫从始至终将那顶浅色礼帽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诶!姐夫,你怎么又走了呢?这才回来多久啊!”
随着脚步声,师玉秀和郑慧娟一前一后冲下楼,师玉秀冲着院外雨幕中的汽车背影嚷叫,郑慧娟一脸幽怨。
“算了,晓曼,你姐夫最近忙,咱们多理解吧。我上楼休息了,你陪陪阿赴吧!”
郑慧娟理了下额边的碎发,苦笑着朝裘赴点了点头,又轻轻拍了下师玉秀抖动的肩膀。
望着郑慧娟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师玉秀带着愠意凑过来,裘赴也是略带遗憾,但二人说话内容完全不一样。
“看出什么了吗?”
“你的表姐夫王步云,心里有事,而且是大事!”
“注意到我姐夫戴的那顶礼帽吗?”
“这顶帽子对王步云很重要,那名贴身的大汉一直抱在怀里。”
“是的,那里面藏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