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微微俯首,神态自若地在江予纾耳畔细语几句。
听完这几句话,江予纾的面色比刚才还要红,她结结巴巴地说:“师父,我真是小看你了。”
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可以这样一本正经说出着这样的话呢?
弯弯的细眉随着江予纾心情的变化蹙起舒展。
亓深轻轻地捏了捏江予纾的下巴,他一贯冷淡的面容此刻也流露出几分轻松和愉悦。
拥抱着江予纾的动作稍微紧了几分。
江予纾环顾四周,周围的风景变得模糊而零碎,她甚至都觉得亓深此刻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察觉到江予纾的变化,亓深只是幻化出一件天青色的大氅,
等到回了剑宗,青山流水代替了漫天黄沙与熔浆,熟悉的灵气让江予纾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今今?”
江予纾欸了一下,攥着亓深的肩颈处的衣领从对方的肩膀处探了出来。
等到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时,她小声道:“师姐……”
抓着涤带的手顿时松了几分。
白悯不知道在吃什么,嘴巴鼓鼓的,只是双眼瞪大,一双漆黑的眼珠看着对方。
握在手中的灵果瞬间就掉到了地上。
她呆呆的想,师叔和小师妹都这么不在意的了吗?
自己方才只是远远看见这二人的身影,但又不敢认,等到走近了没想到还真是。
亓深淡定的看着那颗落在地上的灵果逐渐滚到自己面前。
白悯呵呵的干笑了一下。
“见过师叔。”默默地将脚下的灵果踢到了自己脚下。
亓深见她走过来时还一瘸一拐的,问道:“近日来伤口如何了?”
白悯没想到剑尊居然还有心情去关心自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她回道:“回师叔,已经快要好了。”
江予纾没想到师姐居然还受伤了,刚准备问对方的时候却被亓深打断了自己的话。
亓深道:“我这里还有一株灵草,明日叫容献带给你。”
白悯喜出望外,但是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给自己一株灵草。
她悄悄抬起眼看向对方,不料就直直的和对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白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江予纾就看到她师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谢过师尊后,然后就说自己还有要事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甚至还将落在地上那半颗灵果默默的捡走了。
让她欲要说的话全都堪堪的卡在了嗓子眼里。
瘪了瘪嘴。
圆润的指甲在亓深的脖颈处留下了三道明显的红痕。
亓深眉头不动,好脾气的任由对方动作,却始终不肯放对方下来。
“你师叔回来了?”衡昀看苍元峰灵脉涌动,显然是受到了感召。
白悯踢了踢脚下黑漆漆的灵果,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声。
衡昀喂鱼的动作停了一下:“你怎么了?”
然而还没等白悯回应,他又扔了一颗鱼饵,灵湖中的小鱼儿就争先恐后的争夺那颗几乎看不见的鱼饵。
“对了,你过会儿去请你师叔过来一趟。”
白悯啊了一下,挠了挠头:“这有点不太好吧?”
衡昀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好?”
他顿了一下,笑得有些隐晦:“你小师妹也回来了?”
白悯嗯了一声。
“若是如此,确实不必现在就请他过来了。”
衡昀将剩下的鱼饵尽数扔到了湖里,引得一阵喧腾。
-
殿内的床帐只被扯下了一半,一侧的红烛摇曳,透过纱帐透出了朦胧的光,照得其上的影子影影绰绰。
“你起开……”
细软的声音闷闷的,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隐约之中一股细密的水声透了出来,让人脸热心红的。
“别怕。”
亓深欺身顶开了她的膝盖:“我不做什么。”
素来清冽的声音此刻低沉含糊。
江予纾此时脑子早已经成了一摊浆糊,几乎难以思考,她模模糊糊听到对方的声音。
涣散的脑子迟钝的想着,难道这样还不算做什么吗?
自己整个人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狭长的眼尾泛着眼里的红色。
突然,眼前大亮,澄明的阳光洒到了她的脸上。
江予纾下意识就想往亓深的怀里钻。
然而从来不曾拒绝她什么的亓深却挡住了她的瑟缩。
“……师尊?”她黏糊的道了一声。
然而亓深却没有应她这句,指腹反复留恋在她汗湿的脸颊。
“换一个。”
江予纾转了转眼,终于适应了这突然的明亮,只不过心思却仍旧混沌,一心想要往这人的怀里钻。
亓深深深的望着她。
怎么师尊还不抱住自己?
她迟钝的脑子终于想起来亓深方才究竟是说了什么。
张了张口:“负雪……?”
亓深看起来似乎是终于满意了,垂眼温柔的含住了她浅色的唇。
些许粗粝的掌心慢慢的滑到了伶仃的脚踝处,反复摸索似乎是在丈量什么。
江予纾身子抖了一下,一瞬间踩在对方的腰封处。
亓深哼了一下,却是将人搂得更紧,模糊的声音从二人的连接处传来。
“今今,下次不要轻易离开了。”
指骨蹭过身下人的锁骨之处,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他也是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