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已经走远。他并不知在他离开后没多久,阿姐就已经因为忧虑过重,加上体力不支,晕倒在家门口。
白泽熙赶到时,沈勤勤就这样如一片无根浮萍一般瘫倒着,在瑟瑟寒风中了无生气。
“丫头,丫头。”他赶忙上前抱起沈勤勤。在轻唤几声没有应答后,白泽熙先将人抱进了房中,轻放在床上。
他摸了摸沈勤勤的手,冰冷冰冷的,便立即用厚厚的被子将她裹好,先让她身子暖起来。
可是过了一会儿,似乎这个方法奏效并不快。
白泽熙瞧着沈勤勤苍白的面色,终是不忍。他顾不得多想,脱去外衣,钻进冰冷的被子里,将如冰块一般沈勤勤搂进自己怀里。
他将沈勤勤冻僵的双手搭在自己胸前,再用腿替她暖着双脚。
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白泽熙浑身被冻得一激灵。他毫不在意,也不嫌弃,只将她搂得更紧,不时替她搓搓手,意图尽快将自己身上的热气传给她,让她早点儿回暖醒来。
此刻的沈勤勤如沉睡的婴儿一般安静。白泽熙面对面和她躺着,瞧着这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俏脸,身上有些轻微的变化,心跳加快,俊脸通红。
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姑娘这么亲密地躺在同一个被窝里,虽然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冻僵的小丫头尽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沈勤勤身上的淡淡桂花香沁入心脾,让他忍不住想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些。
白泽熙咽了口水,喉结滚动,闭上眼,心中一直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沈勤勤隐隐有了知觉的时候,感觉自己正抱着一个大火炉。她睁开眼,正对上白泽熙紧闭的双眼。
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即使那人是自己喜欢的泽熙大哥,她也有些惊慌失措。
“啊——”她惊呼出声。
白泽熙见沈勤勤已经醒来,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边套外衫,一边红着脸解释。
“丫头,你别误会。刚刚你晕倒在家门口,我赶来时你浑身已经冻僵了。为了让你尽快恢复体温,我只能出此下策。我,我真的除了抱着给你取暖,其它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
沈勤勤此刻还沉浸在沈悦离开的悲伤中,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句:“泽熙,谢谢你又救了我!”
然后她又重重躺下,双眼无神地盯着屋顶。
“泽熙,你知道吗?阿弟离开了。他说要跟着以前沈家的管家一起出去闯闯,可是我知道,他只是想找个理由避开我。”
白泽熙理解沈勤勤此刻舍不得自己弟弟外出受苦,可木已成舟,人也已经离开了,只能劝她自己想开些。
“丫头,沈悦已经十七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这样整日心神不宁,若他回来瞧见你憔悴不已,还怎么放心出去闯荡。到时候,他又要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你说我冤不冤?”
沈勤勤听着这话,以为白泽熙是在意昨日沈悦对他说的那些狠话,忙道歉:“泽熙,对不起,昨晚沈悦有些冲动了,他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白泽熙替沈勤勤将被子掖好,怜爱地抚着她柔顺的头发,笑着应道:“丫头,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三个字。沈悦是你阿弟,我会和你一样无条件包容他。”
他的宽容让沈勤勤稍稍定下心来。她恳求道:“阿弟已经离开我了,泽熙,你不要也离开我,好不好?”
沈勤勤的话触到了白泽熙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将手伸进被子,小心翼翼地拉上她的手,替她暖着手,暖着心。
“小丫头,乱想什么呢。我在这儿呢,一直陪着你。好了,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点儿粥。你再不好好吃饭,就是我师傅来也救不回你了。”
沈勤勤点点头:“嗯,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开铺子,等着我阿弟回来。”
见她状态稳定了,白泽熙出门替她买了粥和一些小吃回来。
“既然没睡,那坐起来把粥喝了吧。”
沈勤勤乖乖坐起来,正准备伸手接过粥。
白泽熙快她一步,提起被子一直盖到她脖子:“你整个人都在被子里裹裹好,不要动。我来喂你。”
说罢,他从碗里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再滴了两滴在手臂上,试了下不太烫了,才放心地把粥喂给她。
沈勤勤顺从地张口嘴,咽下那味道寡淡的白粥,亦如此刻略显苦涩的心情。
“泽熙,如果你是阿弟,会原谅我吗?”
白泽熙想了想,答道:“丫头,没有人有资格替另一个人去原谅别人。沈悦和你的心结需要你们自己去解。正如他所言,他曾趁你熟睡,拿刀抵着你。可是最终他还是放弃刺你,我想那会儿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沈勤勤默不作声,只一口一口地咽着白泽熙喂来的粥。
喝完粥,沈勤勤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白泽熙就默默坐在一旁陪着她。
一觉醒来,沈勤勤精神恢复了些。
“泽熙,你送我去铺子,齐羽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白泽熙虽然不放心,但知道沈勤勤是个闲不住的。与其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唉声叹气,不如让她回铺子里忙活起来,没空想沈悦离开的事,心情会好些。
到了铺子,沈勤勤果然一头扎进了后厨,忙东忙西,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
白泽熙这才放心离开。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色渐晚,清风书院的学子们也散学了,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一身白衣的男子正站在一旁,似在等着什么人。
不一会儿,韩左松松垮垮地走了出来,走了几步就抄近路拐进了一条巷子。
“啊——”不及大脑快速反应,他就被一人紧紧勒住了脖子。
他想转过头去看清楚是哪个胆儿肥的敢伤他,但是脖子那里实在被勒得太紧,根本动不了。
“韩左,我警告你,日后若我再听到任何关于沈悦的不利传言,我都默认是你传出的。”
韩左隐隐猜出此人和昨天他遇见沈悦有关,遂不屑道:“哼,就算我说了,你能将我怎么样?”
白泽熙懒得跟他废话,右手狠狠一刺。
“啊——”
伴随一声惨叫,韩左忍着剧痛捂着下面。
“你,你刚刚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