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他毁了我一生,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沈勤勤嘟囔着。
“原来你还是个记仇的小猫啊!”白泽熙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嘴角微微上扬。
沈勤勤忍不住破涕为笑,推了他一把:“泽熙,我今晚已经够伤心了,你还取笑我!”
白泽熙坐直了身子,理理衣衫上的褶皱,耐心哄着:“瞧,这不就笑起来了,多好看呐。咱不哭了,好不好?”
“泽熙,其实将军也不是一无是处。若不是他当初伤了我,我也不会阴差阳错找到你的医馆治疗,更不会认识你。”
白泽熙摇摇头:“不能这么想。我俩是天定的缘分,冥冥之中自会相识,与他何干!”
马车里,二人正浓情蜜意,耳鬓厮磨。
马车外头,正在驾车的沈悦心里拔凉拔凉的。
本来他坐在外头驾车,夜里寒风瑟瑟就冻得厉害,还要忍受时不时从马车内传出的二人甜蜜的调笑声,更是衬得他孤家寡人凄凉到骨子里了!
明明是养父含辛茹苦好多年,砸了若干金子才精心浇灌培养出的优质大白菜,怎么就被白泽熙这个没权没势又没钱的小小大夫给连根拔起了呢。
他越想越郁闷,一鞭又一鞭地抽在马屁股上,打算以最快速度将白泽熙扔回医馆。
“吁——”
随着沈悦一声吆喝,马在济世医馆门口停了下来。
“白大夫,到医馆了,你赶紧回去吧。”沈悦一停好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面无表情地赶他下车。
“对啊,泽熙,你快回去睡觉吧。”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后,直到白泽熙关好了门,沈勤勤还一直盯着医馆方向不肯挪开视线。
“阿姐,我们回去吧,我冷啊!”这会儿就阿姐一个人,沈悦开始装可怜。
沈勤勤瞧沈悦冻得通红的小脸,心中不忍,忙应声道:“哦哦,好的。泽熙估计已经回屋睡了。咱们也走吧。”
沈悦一鞭子下去,马车重新跑起来。他坐在车架上,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整天泽熙,泽熙的,叫这么亲密干什么?!”
第二日,萧振楠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他稍微动了动,感觉自己全身都酸疼得厉害,好似狠狠打过一架。
他硬撑着坐起来,抬眼一瞧,吓了一跳。
只见他所有的亲卫除了一两个趴在桌上的,其余都躺在地上,七七八八横了一屋子。
“咳咳——”他佯装咳嗽。
亲卫们听到声响,均警觉地爬起来。
他不满地俯视众人:“怎么?自己屋子的床不舒服,你们都跑来我书房睡了?”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萧一凑上前:“将军,此事我们私下说。”
说罢,他朝几个兄弟使眼色。众人接到指令后,纷纷抱拳退下。
萧一环顾书房四周,见除了他和将军,再无第三人,这才放心开口。毕竟这事实在不太光彩。
他先试探着问道:“将军,昨晚您喝完酒之后的事还记得吗?”
萧振楠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但是毫无印象。
“难道我昨晚喝了酒找你们切磋武艺了?”他将满屋横七竖八、无精打采躺着的亲卫们和自己一身的酸痛感联系起来,觉得只有这个合理的解释。
萧一一听,将军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算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主动触霉头,干脆让将军以为昨晚是和他们打了一架吧。
他什么也没补充,默认了将军的猜测。
萧振楠不疑有他,自信满满地沐浴更衣,整理容貌,重新换回了那个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战神将军。
他大步踱出房间,见萧三他们正将花瓶、石砚等物往书房搬,很是不解。
“萧三,你们为何要动我书房的摆设?”
萧三向来是个快言快语的。他从花瓶后面露出半个脸,嬉笑着答道:“将军,这还是昨晚沈勤勤姑娘出的主意,让我们把书房里的贵重物品和危险物品临时挪出去,防止您伤到自己。”
“沈勤勤,她昨晚在我府上?”萧振楠有些惊讶。
萧一一听,坏了,萧三这个大嘴巴总是坏事儿。他努力朝着萧三使眼色,示意他闭嘴,但是正好被萧三手上的花瓶挡住。
萧三这个时候还不忘为自己邀功:“将军,瞧您这记性。昨夜不是您念叨了几百遍沈姑娘的名字,我才费劲千辛万苦替您把人给请来了。”
这话说得萧振楠一阵心虚。他扭头瞪了萧一一眼,见他低着头,立马明白刚刚萧一定是有所隐瞒了。
“萧三,跟我进来!”他厉声喝道。
萧三将花瓶交给其他人,自己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事无巨细告诉我!”
萧三本就是个嘴碎的人。讲故事这种事摊到他头上算是找对人了。
他从昨夜将军酗酒开始讲述,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十分详细地替将军回忆了一遍。
包括但不限于:将军您吐露实情悔恨不已、将军您死皮赖脸要娶人家姑娘被狠狠拒绝、将军您为了赎罪挥剑剁手、将军您还趴在地上抱着人家的姑娘的腿不肯人家走。
萧三完全沉浸在自己讲述的精彩故事中,并没在意将军神情的变化。
“萧三,讲完了?”冷冷的声音传来。
“嗯嗯,将军,大概就是这样了。要我说啊,您下次少喝点儿酒,您酒品真不咋地。也就沈姑娘脾气好、肚量大,不然早气跑了。”
“沈姑娘那儿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萧三,吃过早饭去找管家领赏吧。”
萧三一听心里可乐了。将军肯定是觉得他费心费力把沈姑娘请来这事儿干得太漂亮了,所以要重重奖赏他。
吃完饭,他迫不及待跑去找蔡管家。
“蔡伯,我来啦!”萧三满脸喜悦来领赏。
蔡管家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跟我走吧。”
萧三心中了然,蔡伯定是让他去帐房取赏银。哎呦,白花花的银子啊!攒起来留着娶媳妇儿。
二人左绕右绕,却是离账房越来越远,最后在茅厕前停下。
“蔡伯,您带我来这儿干嘛?”萧三捂着鼻子,一脸茫然。
蔡伯用同情的眼神注视着他:“萧三,将军交待了,这个月的恭桶都让你一个人来刷!你加油努力吧!”